工作人员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中有人或许听说过贺宸与赵启明之间的关系,有人则纯粹是被贺宸此刻的气质所吸引。
“贺先生,您来了。”萧云彻见到他,马上迎上前来。
自从赵启明失联之后,他去警局报案,也无数次进入过赵启明那间临时画室。现在的他对贺宸早已不再陌生。
“赵先生的画室一直保留着,您想进去看看吗?”萧云彻轻声问。
贺宸点了点头。他跟随萧云彻的脚步,缓缓走向那间小小的画室。
只不过在经过老板的办公室门前时,里面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贺宸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停在老板办公室门前,萧云彻也不再移动,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商业秘密。
“不管怎么说,四六分成也太离谱了。”中年男性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与不解,这声抱怨在办公室的走廊上回荡,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平之气。
画廊老板杨南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对艺术市场的了解,也带着一丝对现状的无奈与妥协。
“郭先生,我完全能理解您的想法和不满。但请允许我解释一下,按照国际惯例,艺术品售出后,画廊与画家之间的分成通常是各占一半的,也就是五五分成。这样的分配方式,既体现了对画家创作价值的尊重,也确保了画廊在运营和推广上的必要投入能够得到合理的回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真诚与理解,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明白,每位画家的具体情况和市场影响力都是不同的。对于像您这样具有一定名气和市场的艺术家,我们画廊也一直在努力寻找更加灵活和合理的分成方式,以更好地满足您的需求。”
杨南箫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商人的精明与艺术家的情怀相结合的气质。他既懂得如何在商业世界中立足,又深知艺术创作的艰辛与价值。
但画家听后,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坚持。
他语气坚定地反驳道:“那也应该是我六成,画廊四成才对。我的作品在市场上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画廊能够展出我的作品,无疑会吸引更多的顾客和关注,这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是双赢的局面。”
杨南箫以一种略带调侃却又充满敬意的语气说道:“说到名气,您知道《触天》那位画家吗?他的作品,如今在市场上已经是有市无价,那些富商名媛们为了求得一画,可谓费尽心思。这样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确实已经达到了无需画廊推广也能独立吸引市场的地步。”
贺宸听到《触天》时,陷入了沉思。
直至听到杨南箫的补充发言,“您知道《触天》的姐妹篇《天问》,卖到了什么价吗?3亿!创作灵感来自于战国时期诗人屈原的长诗《天问》。楚辞:何不言‘问天’?天尊不可问,故而成为‘天问’。”
《天问》竟然能卖到3亿的天价,贺宸愣在了原地,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尤其是当它与《触天》的姐妹篇《天问》联系在一起时,更是让他难以置信。
“天尊不可问,故而成为‘天问’。”贺宸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仿佛能感受到赵启明那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修养……以及他创作时那份对天地的敬畏与探索的渴望。
“我也算是一个懂画爱画之人,但在这位艺术家面前,我时常感觉到自己的肤浅、无知。”杨南箫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艺术深刻理解和敬畏的情感,但兜了一圈之后,终于回到问题上来,“您知道这位画家与我们画廊签订的协议分成是多少吗?他仅仅拿到30%——”
贺宸原本还沉浸在《天问》的想象当中,突然间听到30%这个数字,门瞬间被猛地踹开,发出了一声巨响,打断了办公室内的对话。
杨南箫和画家都惊讶地看向门口,只见贺宸一脸愤怒地站在那里,双眼紧盯着杨南箫。
“贺先生,您这是……”杨南箫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贺宸会在此。
“你刚刚说,他只拿到他作品售出的30%?”贺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杨南箫意识到贺宸可能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贺先生,您可能有所误会。那位画家的情况非常特殊,他的作品市场价值极高,但他个人对于分成比例并不在意,似乎更看重的是作品的艺术价值和传播。所以,我们双方协商后决定了这个比例。但是,《触天》之后我们已经重新拟定了协议。”
然而,贺宸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在他看来,这是画廊对赵启明的利用和剥削。
“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的作品有多值钱!”贺宸怒道,“如果画廊不能给予画家应有的尊重和回报,那么这样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
杨南箫被贺宸的气势所震慑,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简单的商业范畴,涉及到了艺术家的尊严和权益。
“贺先生,您的观点我完全理解。我们画廊一直致力于与艺术家建立公平、互利的合作关系。但请您相信,我们对待每一位艺术家都是认真且尊重的。关于那位画家的分成比例,确实是一个特例,并不代表我们画廊的普遍做法。”
“也就是说,因为他个人对分成比例不在意,你们就当他是工具一样任意剥削他?很好,既然大家都这么任性,我行我素,那么我就让这间画廊在世界上消失——”贺宸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办公室内炸响。
众人震惊得无法言语。杨南箫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