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欣然含泪的眸子,红肿的脸颊,蒋氏的心中一紧,手有些微微颤抖,但想起如今的现状,她狠了狠心:“跪下!”
李欣然毫不犹豫的直挺挺地跪下,膝盖跟地面发出“咚”地一声。
蒋氏嘴唇微颤,定了定心后问道:“你知错吗?”
李欣然抬头看向蒋氏:“敢问母亲,女儿何错之有?”
“不敬长辈,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你还敢说自己没错?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冷血残暴地女儿!”蒋氏痛心疾首地怒叱道。
没等李欣然回答,蒋氏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柄戒尺:“伸手!”
李欣然后牙紧咬,缓缓地将左手伸了出去。
蒋氏抓住她的手,手上戒尺一抖,“啪”戒尺脆生生地打到了她手上,只见她那双略带薄茧的手心迅速泛红。
十指连心,手心的剧痛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抖,手掌很快便开始发热便麻。
“边关苦寒,我知道,你父亲作为男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我也知道,许是对你放松了教导,让你长成了如今这混不吝的性子。但我作为你的母亲,不会再将你放任下去,明天我便会派新的管教嬷嬷前来,你若是再敷衍了事甚至逞凶斗狠,休怪我不念母女之情!”
蒋氏拿着戒尺指着李欣然怒声喝道。
“母亲为何不问,柳嬷嬷做了什么,让女儿责罚于她?”李欣然的视线,越过蒋氏颤抖的戒尺,看向蒋氏那双充满着怒火的双眼。
从前世就是这样,不论什么事情,只要自己与别人发生冲突,错的就一定是自己,受到母亲惩罚的也是自己。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逞凶斗狠,不服管教!你就不能学学柔儿温和宽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姿态,整个一边关悍妇!”蒋氏毫不犹豫地直接呵斥道。
李欣然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如堕冰窖。
她以为,前世母亲偏爱公孙柔,对自己不假辞色,是因为自己与公孙柔一起跟柳嬷嬷学礼仪时,自己做的太差,让母亲脸上无光,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母亲,女儿昨天因柳嬷嬷的折磨发起高烧,今天早上柳嬷嬷更是来强迫女儿拖着病体学规矩。女儿快要被她折磨死了啊!”
从前没有说出的话,这次李欣然要说出来,她倒要看看,自己的母亲,在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要被折磨死的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
却不料,蒋氏丝毫心疼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斥责起了自己:“谁家学规矩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偏就你娇气!看来在边关,你就作威作福惯了!”
李欣然震惊的看着蒋氏,脸色苍白,一双杏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李欣然苍白而震惊的表情,蒋氏心中一痛,终于缓了语气:“你莫要心有怨气,老夫人偏爱二叔,你爹爹无子,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李烁的。柳嬷嬷是老夫人的身边人,若是能让她教你礼仪,以后让她在老夫人身边为你说上一两句话,也能让你出嫁后多分依仗。”大风小说
李欣然茫然而震惊的看着蒋氏:“母亲在说什么呢?父亲无子,那哥哥算什么?您……”
“闭嘴!”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蒋氏缓和的神情突然暴怒:“那算你哪门子的哥哥!外姓的遗腹子,这李家的一切还能让他继承不成?你醒醒吧你!正经八百的哥哥不去搞好关系,偏偏追在一个外姓人身后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得女儿!”
尖尖的指甲戳在李欣然的额头上,很快便戳出了一道红印。
“母亲在想什么呢?哥哥当然是我哥哥,不管他是不是外姓,他的的确确是父亲的儿子,至于李烁,你以为他姓李便跟我们一条心吗?女儿死在外面他都不会管的!”
李欣然攥着双拳,据理力争。
“啪”又是一巴掌扇到了脸上。
蒋氏脸上,混杂着失望,暴怒,恼恨等复杂的情绪:“愚不可及!蠢钝如猪!要不是……你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呆着,明日我便派管教嬷嬷前来,不学好礼仪,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蒋氏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莺歌随后进入,看到李欣然脸上的红肿,心疼不已:“小姐,你的脸……”
“先扶我起来。”李欣然伸出手,莺歌赶忙将李欣然搀扶起来,随后便去拿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敷在红肿的脸上,减缓了发热的感觉,但无论莺歌的动作再轻柔,碰到肿起来的地方,还是让李欣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您没事吧,夫人也真是,下手怎么这么重。”莺歌不由自主地抱怨道。
“好了莺歌,我自己来,你去厨房取饭吧。”李欣然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莺歌将药膏放到桌上,施了一礼,下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李欣然连早饭都还没吃,如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好了小姐。”取饭得莺歌去而复返,“大厨房说,夫人嘱咐,今天没有我们安然居的饭,要小姐好好反省,并抄《女戒》三十遍才准吃饭。”
李欣然怒极反笑,拍桌而起,向外走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