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澜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写满决绝,“免死金牌。”
温遥月一惊,下意识把东西推回去,“殿下,我不能要。”
顾惊澜说:“这是母皇给我的,我只想给你。”
温遥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殿下,你比我更需要它。它对我来说毫无用武之处。”
顾惊澜一怔,“有用。朝阳国的免死金牌除了免死外还代表着可以在皇帝应允前做下任何一切决定。”
“你会需要的。”
温遥月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好似有乌云密布。
“你比我更需要它!”
她声音冷了下来,细听却有些颤抖。
顾惊澜眼睫轻颤着,“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希望我能活着的人。”
就连那希望也只是你那善良的心起的作用,不是因为爱。
“温大人,如果我败了那就代表着我必死。”
他不一定会死,也许是流放,但是以顾惊澜的高傲,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做阶下囚。这世界唯一让他愿意弯下腰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可那人一点也不稀罕他。
人人都说是他的错,她们都想杀死她。
“我没错!我只是不甘心仅仅因为我是男人,即使我爬的再高,她们也能用男人的名义将我拖下来。”
顾惊澜双眸通红,“我以前也不怕,死与活与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不甘心被人踏入泥里活这一生,我偏偏就要爬上去,将她们通通踏在脚下。”
“我做到了,可是我觉得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握着这世上所有权利,活着依旧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我想活着,温大人我心悦你,想为你而活。她们都想我死,我只能和她们斗。”
“如果失败,那么,温大人求你每逢忌日都能想想我吧。”
那些话就像是一颗子弹冒着热气射在她心口。
也许是大殿下总是在她面前露出好的那一面,就算是坏也是坏的单纯,温遥月一直觉得对方像孩子一样,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面临他的死亡。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大殿下的骄傲不允许他败后还活在这个世上。
顾惊澜擦掉脸上的泪,望着她的眼里是毫不掩藏的爱意。
“我真想和你在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我知道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爱上我。”
“我很坏,不是你喜欢的那种人,我明白的,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那么坏了。”
他笑了笑,苍白艳丽的面容迎着窗外稀碎的光干净明亮,“我以前其实也没那么坏。”
温遥月拉住他转身离开的衣袖,顾惊澜心狠狠一颤,听见后面她轻柔的声音。
“可能。”
可能会爱你。
顾惊澜长长的睫羽颤了颤,帷幔挡住他的脸,谁也看不见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狐狸眼里此时却盛满泪,眼泪颤颤着往下落。
他咬着嘴唇,抑制喉咙的哽咽,掀开门帘离开。
温遥月怔怔地看着晃动不止的门帘,握紧手里的金牌。
马车再次行驶,京城巍峨的城墙渐渐被甩在身后。
天光灿烂,所有阴霾都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温遥月趴在床边看着蔚蓝的天空,云彩缓慢地移动,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