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看起来千好万好的方法,还是有一点大大的不好——风险太大。绑架可是触犯法律的罪行,一旦被抓了,大家非但发不了财反而要遭殃,她可不想去监狱里头过下半生。
面对孙曼莉的这点顾虑,孙威把胸膛拍得嘭嘭响:“姐,你就放心吧。只要有内应,一切就都会很顺利。彪哥就是先拉上了他那个小情儿,小情儿再说服她那个港商交钱赎人不报警,钱第二天就到手了,警察啥都不知道。你以前计划跟程家打争产官司时,不就有了一个程家的人在内部配合你嘛,要不然你都搞不到程厚德的头发留着做亲子鉴定。你再找那个女人配合一次,告诉她,钱到手了咱们绝对不会亏待她。至少也分她一半——一半好像有点太多了,姐,你说分多少合适?”
孙曼莉反问他:“你打算要多少哇?”
孙威惯性思维地答:“至少也得要个五百万吧。”
“程家那对母女俩可是继承了差不多亿家财产,就要个五百万未免太便宜她们了。不行,最少要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分两百万给徐瑛华,剩下的咱们对半分,这样的利润才对得起冒的风险。”
之前孙曼莉还有些顾虑,一谈起钱来,马上就自动代入角色了。孙威对于赎金的翻倍求之不得,他可是绝对不会赚钱多的,兴冲冲地继续谈细节:“姐,程家那两个女人你说绑哪个好,我琢磨着老的比年轻的更方便下手,你说呢?”
孙曼莉却恨恨有声地说:“不,要绑就绑那个程楚翘。她曾经招惹过我,现在有机会报复我可不想错过,这种遭人绑架的恐惧滋味当然要留给她慢慢享受了。”
刚走进孙曼莉那间狭小又杂乱的单身公寓,徐瑛华嫌弃得很想立即扭头就走。实在想不出这种个人卫生都搞不好的人会有什么好的赚钱计划。
勉为其难地在孙曼莉的热情招呼下落了座后,徐瑛华准备小坐片刻就告辞。然而,那桩计划中的“一千万生意”却听得她眼睛一亮,成功地让她在这个脏乱环境中逗留了好几个小时。
之前,徐瑛华想要染指程家财产的办法是取程楚翘而代之——如果能不露痕迹地让她死于意外,那么她将有望成为代位继承人曲线继承程家的所有家产。但是陶君朴却识穿了她的阴险计划,提醒程楚翘有所防范地立下遗嘱,彻底终结了她的野心与美梦。她已经完全灰心绝望时,却不料孙曼莉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发财的机会。继承财产虽然不行了,但是绑架勒索赎金却是可以狮子大开口一回的。只要在能力支付范围内,无论程楚翘还是唐素兰,都绝不会因为舍不得钱而任由唯一的至亲被撕票。
看出徐瑛华的有所心动,孙曼莉更加极力鼓动她:“怎么样瑛华?如果你答应一起干,事成之后我们分你两百万,包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徐瑛华虽然满心想干,但还是心怀顾虑:“这办法虽然钱来得快,风险也不小,万一惊动了警方追查起来,我们还想数钱数到手抽筋?恐怕要去蹲监狱蹲得脚抽筋了。”
孙曼莉重复孙威的话:“放心吧,我堂弟说了,只要有内应,一切就都会很顺利。关键时刻,你守在程家说服她们不要报警就一切ok了。”
徐瑛华沉思片刻:“这件事主要是由你堂弟来干,对吧?”
“是的,他有经验,已经帮着他大哥干过一票。他跟我保证能干得利落干净,不留后患。”
“话可以说得很漂亮,事情干得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要不这样吧,我让他先干一桩活试试,如果事情的确办得漂亮,我就加入你们这个计划。”
孙曼莉直点头:“你想考验一下他是吧?行,没问题,要他干什么你只管说。”
徐瑛华眼光一凝,表情一冷,声音满是浓稠恨意:“程楚翘现在有一个男朋友,名字叫陶君朴……”
☆、第八章 1节
金风午后,在秋日独有的清凉日色下,程楚翘驾驶着汽车来到了绿杨小区。她那套老房子的基本装修已经完成了,陶君朴打电话叫她过来看看装修成果。
楼前的那棵梧桐树下,陶君朴正独自一人安静地伫立着。秋风阵阵拂过,摇落树梢一片片泛黄的树叶,他微仰着头,眼神追着风中飞舞的叶子,眉宇间浮起一丝清浅的慨叹。春去秋来中,树叶一季一季的绿,又一季一季的黄,黄黄绿绿间,岁月流逝,朝代更迭,不觉浮生已过千山路。
一停好车,程楚翘就迫不及待地从驾驶座跳出来,笑吟吟地奔向陶君朴:“君朴,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这棵树,它是不是你的故交哇?”
颇有感情地一声叹息后,陶君朴点头说:“是的,告诉你吧,这棵树还是当年我亲手种的呢。”
程楚翘讶异地睁大眼睛问:“什么?它是你种的?这棵树据说树龄都快一百年了。你一百年前种的它,那是身为周为鹤曾祖父的时代吗?不对呀,那个时候他曾祖父都还没有出生呢,你那时是谁呀?”
目光缓缓扫过身边环立的一栋栋现代化建筑的楼房时,陶君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百年之前,这一带镬耳高墙、大屋骑楼的传统民居群落。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你知道吗?百年以前,这一带不叫绿杨小区,叫作绿杨里。绿杨里最有名望的一户乡绅人家是周家,这几栋楼房所占的地方当年是周家的后花园。那时我是周家的长房长孙周维铭。而周为鹤的曾祖父是周家长房幼孙周维钧。”
这话程楚翘可就听不明白了,疑惑万分地问:“怎么你又是长孙、又是幼孙啊?陶君朴,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会□□术啊?。”
陶君朴笑着为她解惑:“其实事情很好理解了。我最初是周家的长房长孙,但是不幸英年早逝。转世再投胎时居然又投到了周家,成为同一个母亲分别生下的长子与幼子。”
“啊!也就是说周家大少奶奶先后生下的两个儿子,身体虽然不同,但灵魂都是你的?”
“没错。”
“怎么会这样,你的投胎史里经常有这种事吗?”
“不经常,很罕见,事实上目前为止这是唯一一次连续投胎到同一户人家。或许是因为我病危时,我的周氏母亲正怀着身孕,她舍不得我死,一直哭着抱住我不肯撒手。所以我的灵魂离体后,就立即附上了她腹中的胎儿身上吧。”
程楚翘忍不住刨根问底:“你那一世是病死的?什么病啊?当时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