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合伙人,我负责摆平所有麻烦,而你,负责赚钱。”她背对他,打算回家了。
“你认为所有事情都可以由着你随心所欲?”程雪歌忍着痛下床来,一把抓住她,不让她顺利脱逃。是的,脱逃,她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很稳重,但他就是觉得她急着想逃出这里。也许,是为了刚才那个吻?
可,直到抓住她,程雪歌这才发现她的衣着打扮回异于平常——头发没有以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它们是披散在肩上的;身上穿的也不是笔挺的套装,而是居家的宽松连身裙;她脸上甚至连口红的颜色都没有,整个人素净得……就像个平凡至极的女人,丝毫闻不出女强人的味道。
顺着他诧异的眼光,姚子望这才意识到自己穿了什么出门。这种不得体的衣着让向来沉稳的她,也开始不自在起来,开口道:
“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已经四点了,你可以留下来好好休息,天亮再回去。”他低头看着她踩在原木地板上的白皙脚丫,心中扬起一抹好稀奇的感觉。认识她七年,看遍了她冷酷、讥嘲、算计的面貌,几乎要忘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对他而言,姚子望是个不具性别意义的人,他永远只想超越她,一心只想要比她厉害。
可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
“我留下来对你没什么帮助。”姚子望力持平静的告诉他:“我不会煮饭、不会照顾人。”
程雪歌一言不发的将她往客房带去,心中想着:她总是这样吗?只以实利的观点去衡量人与人之间往来的用处,就像如果她现在会留下来,就一定是因为认为派得上用场,而不去考虑自己累不累,或他担心她独自一人三更半夜回家,可能会遭遇到不测的问题。
她,居然是一个没为自己想过的女人吗?
姚子望很爱赚钱、很重视权势,但她确实从来不曾好好的照顾过自己。
她惯常挂在唇边的嘲弄,不只针对别人,也是对自己。是什么教她长成这样的人?
她是富家千金,她是“姚氏”最厉害的经理人,她的人生一帆风顺,要什么有什么,一颗聪明机巧的脑袋更让她纵横商场,教人不敢小觑。那么,为什么她没变成像赵冠丽那样唯我独尊的人,而是变成这样——把自己视为无物?
那一吻之后,两人都有些变了,尤其对程雪歌而言,这转变更是让他适应不良。面对她时,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一心只想赢过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许多。忍不住去研究起她这个人,愈研究,愈发现她对自己很不好……或者说,从不知道该怎么善待自己。这不是说穿着最知名的华服、戴着最名贵的首饰,就叫善待。没让自己真心笑过、得意过,就不叫善待。
程雪歌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又该怎么明确说出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她根本从未善待过自己。
私底下的她,到底是怎样过日子的呢?她与家人又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后来,在某日,程雪歌与客户餐叙的法国餐厅里意外看到了姚子望与家人相处的模样,并为之诧异不已。
为着,即使是跟最亲近的家人相处,姚子望还是只有一抹冰冷的笑,挂在她淡漠的脸上。那表情,就跟与客户周旋时没两样;那距离,彷佛隔了天涯海角般的遥远。
相较之下,程雪歌见过的姚子望,比别人多上更多。
而她,甚至倾身吻了他。
她,为什么会在那一夜吻他?
程雪歌发现自己渐渐的好奇起这个答案。
愈来愈好奇。
第七章 取暖
是她把程雪歌塑造成这个形象的,一个俊美、优雅、正面、气质干干净净的商场名人。他天生有阳光的特质,就不该沾染上阴暗污浊;任何需要跟牛鬼蛇神打交道的事,她会一肩扛下,也自信有本事可以扛下。
透过一些黑道的关系进行调查,知道了十天前袭击程雪歌的人马是一群法拍屋蟑螂;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角色,但即使是小混混,若存心闹事,也是能教人不胜其扰的。程雪歌做事一向有着正直的脾气,向来不与恶势力妥协,也不愿花小钱来驱赶那些强占法拍屋、好藉以勒索新屋主的法拍蟑螂。
她打算花一点钱摆平这件事。当然,不是给那些泼皮钱,而是以牙还牙,让他们得到痛不欲生的教训。除了这件事可以马上进行完成外,她还有另一个计画,用以确保日后程雪歌不再遭遇到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很少这么早下班,才七点,就要离开“姚氏”。还没走出公司大厅,就被程雪歌的来电惊吓到,因为他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外,打算接送她到任何她打算去的地方。居然料事如神的知道她今天会提早走,也似乎知道她有个特别的约会正要赶去……怎么可能?
此刻她人已经在程雪歌的车上,却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
程雪歌也不跟她迂回,直接问道:
“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那天打我的人是谁。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是叫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