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赫用完膳睡了一觉,他梦见自己置身一片花海,身边盛开着朵朵梅花,艳丽又挺俏。
他美美地醒来,就嗅到了一阵梅花的香气,原先以为是自己摘回来的那几支散发出来的,可想想也不该这般浓郁。
于是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窗户,一大簇鲜艳的梅花印入眼帘,在寒风的吹动中飘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居然有人在崇德殿的院子里摘了一颗梅花树!
钟明赫眼睛里都在放光,连衣裳都没有穿好就跑了出去,对着整株梅花树左看看右看看,就差手舞足蹈了,惊喜地问身边的李德力,“公公,这……这是哪儿来的梅花?”
“摄政王送来的,就是御花园里的那株,说是陛下喜欢。”
李德力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摄政王身边的苏启再移植梅花树,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吵着谁一样。
“哇!周子济送的!”钟明赫围着梅花树打转,一会儿踮起脚尖嗅一嗅,一会儿轻轻地摸摸花瓣,喜欢的不行。
一旁的李德力有些愤愤,却又压低声音道:“这摄政王还真是无处不在,就连陛下喜欢梅花都能探听地到,岂不是日日在暗处监视着陛下?”
“监视?不会吧?”钟明赫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
“摄政王手段何其高超,怎么可能会被咱们瞧见。”
“可他送朕梅花又能图什么呢?”钟明赫想不明白,不过是一株梅花树罢了,就算不移植到崇德殿,去御花园也是能瞧见的。
李德力凑近一些,道:“自然是图谋皇位,此举就是要告诉陛下,陛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送来梅花不过是个警告!”
警告?需要这般大费周章吗?
钟明赫抬头,看着裹了雪的梅花出神。
周子济曾经给他送治冻疮膏,公公说里面参了毒,他要害自己,可他用了,不仅没有死,手上的烂疮还都好了。
周子济找老师教他读书识字,虽说自己是装的,可老师确实也在认认真真地教导,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周子济让他处理奏章,国家之事,无论大小都会告诉自己,教他该如何处理才最正确。
周子济救小猫咪,告诉他两只小猫咪不能放在一起养,不然大的会欺负小的,他没有骗自己,因为他见过小金鱼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咬住白团团的耳朵,想要撕扯。
周子济……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啊,一时都想不起来了,可是并非公公口中说的那般呀,若真图谋皇位,他应当……应当把自己囚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是教他怎么成为一个君主呀……
奇怪,真奇怪……
“陛下,先回去吧,穿得这般单薄,要受凉了。”李德力看着他未穿裘衣就跑出来,心疼得紧。
“嗯,走吧。”
钟明赫回到了殿内,抱着暖炉发呆,就连白团团来蹭他的腿,他都没有如早上那般把它亲昵地抱起来。
“这小金鱼也忒狠了,要不是发现及时,白团团的耳朵都要被咬掉了。”
钟明赫这才将眼神落在白团团身上,把它抱了起来,亲一亲摸一摸,“我可怜的小团团呐。”
亲完后,又噫了一下,白团团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可是小猫崽不能洗澡,上午用湿布擦了擦,又用暖炉烤干了,好像也没干净多少。
钟明赫又嫌弃地把白团团放了下去。
白团团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一下来又高高兴兴地去够床边的穗子玩。
“陛下,张太医来了。”小源过来回禀。
“太医?朕又没病,太医来做什么啊?”虽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把张至纯请了进来。
“臣请陛下安,听闻陛下得了风寒,摄政王让臣来瞧瞧。”张至纯特意提到了周子济,就是想让小皇帝知道摄政王十分关心他的身体。
然而这话落在了李德力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刚刚才去太医院找过李太医,这么快就传到周子济的耳中了!
果然是在监视陛下!
钟明赫不喜欢生病,更不喜欢看大夫,微微蹙着眉头,“朕没有风寒,朕身体好得很,周子济从哪儿听来的?”
“啊?”张至纯愣住,小皇帝怎么满是不高兴的模样,难道他说错话了?
“陛下是九五之尊,身体康健才是大渊之福,摄政王这些日子一直同陛下一处,自然是知道,也是关心陛下。”
钟明赫将信将疑,“不用,朕没病,好得很,替朕……替朕多谢摄政王,若是有什么不适之处,朕一定找张太医诊治。”
小皇帝不配合,张至纯也没办法,只得作罢,不过留下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物,打算回去敲打敲打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