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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第1页)

吟吟道:“我的医术很不错啊,碰上我,算是你的运气了。”他忽然间这么好说话,反而把狄三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听这语气,那个人是卢东篱,见到了卢东篱……他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风劲节了。虽说这也确实是他干冒奇险,捅穿此事的目的,但是,这人答应得也太快了吧?就凭他几句无凭无据地推测。便立时承认。这样天大的机密,原来这么容易诈出来的吗?他心里越是没底,风劲节就越是笑得轻松。一根明晃晃的针夹在指间晃来晃去,晃得狄三眼花,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偏偏受尽酷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抵抗地能力,也只能由着别人随意摆弄了。卢东篱在苏婉贞的床前,不知道已经守候了多久。远方传来鸡鸣之声,他听不见,窗外渐有晨光明亮,他看不见。他的世界。只有这小小的房间,只有他久别重逢的妻儿。他可以摸到他的妻子,可以握住她地手,可以勉强分辨出她一动不动。昏迷不醒的身形,可是,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可曾憔悴消瘦,看不到她的头上究竟多了几许白发。依偎在她身边地,是他们的孩子。他已经长了这么大,这么大。上一次,他还可以被他双手捧起,而如今,这孩子努力蜷缩成一团,却也只能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她是他的妻。却不曾享过一日官太太的富贵尊荣,只是一个人孤伶伶地度过日日夜夜。她总是在等他。等着他四方奔走。看顾百姓,等着他挑灯施政。批阅公文。等着他千里赴边,数载一归。她是他的妻。她从不曾对他有过一句怨言。在他仆仆风尘四方奔走时,她只是亲手替他做羹汤,热了又热,等着他披星戴月,深夜归还。在他夜夜对孤灯时,她只是悄无声息地,替他披一件衣裳,剪两次烛花,在他抬头时,给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在他无情远去时,她只是拖着怀孕的身子,微笑着送他一程又一程,然后,数载家书,永远只问饥寒,只报喜讯,万里遥寄,永远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纳好的布鞋。朦朦血色中,卢东篱握着苏婉贞地手。听着她和孩子的轻轻地呼吸声。婉贞……一直一直,是你在等我,是我在负你。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除了这样守着你,握着你的手,静静等你醒来,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不够!还不够啊!他想要看她,他想要看她地眉眼,看她地神情,看她的笑,看她地鬓发,可是天地寂寂,只有一片血色。他想要唤她,想要叫她的名字,想要对她说,婉贞,婉贞,此生此世,我负你良多。可是,他看不见,他说不出。他只能这样茫然无助地坐着,不知道妻子醒来后,自己又能如何令她展颜。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废物,一个其实再没有任何能力,存在着,其实也没有丝毫意义的人。那个读圣贤书,志在天下的少年,那个赵国史上最年少的探花郎,那个为百姓日夜奔忙的官员,那个定远关头,指挥杀伐的大帅,都似乎已经是前生梦里的一个陌生人。现在的他,只能依靠旁人去为他出生入死,只能仰仗别人去替他筹谋打算。甚至,连唤一声妻子的名字,他都已经做不到。卢东篱怔怔呆坐着。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极低极低的声音。如果不是这室内太寂静,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察觉,那呼吸之间带出的,几乎无声的呼唤。他慢慢地低头俯身,顺着声音的来处,将耳到凑到苏婉贞的耳边,才隐约听清了,昏迷中的苏婉贞,喃喃呼唤的是什么。“东篱……”那声音软弱得只要吹口气,就能散去了。她没有醒过来。她只是在呼唤一个名字,张口几乎无声,呼唤着那个深深刻在心间,即使神智全失,也无法忘却的名字。卢东篱全身僵木,如泥雕木塑一般,他只是呆呆地听着,听着他昏迷不醒的妻子,低低呓语着唤他的名。“东篱……东篱……东篱!”每一声相隔,都那么久长,每一声唤出,都那,就算是中毒至深,体力耗尽,就算是,每一次叫出字,都无比艰难缓慢,那个女子,始终在唤他。多少岁月。多少光阴。白天,她是所有人敬重地忠臣遗孀,一个会走会动的贞洁牌坊。夜晚,她只能抱着不懂事的孩子,一声声唤着她那不知在天涯何处飘泊的丈夫。泪湿衣襟。夜夜如斯,月月如斯,年年如斯。泪流得多了,眼睛渐渐就不好了。心痛得极了,人前却还要做那从容安详的贤夫人样子。一夜又一夜,她低低唤着他地名字。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东篱!她的丈夫,并没有死!他还活在遥远的天之涯,海之角。所以,她也要好好活下去。为他抚育骨肉,为他保护家族,不要让远方的他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不幸消息,不要让他再要为她去承受痛苦和负担。她没有醒来,她不知道她所唤地人就在她身边。她只是习惯地,本能地,呼唤着。在失去了一切神智之后,她的身体,在自动自发地呼唤着。卢东篱愣愣地听着,不能动弹。不懂思考。只是眼中湿润,泪下无声。颤抖着。他的嘴唇终于微开,轻轻地唤了一声:“婉贞!”他的声音沙哑生涩。根本不能分辨他叫地到底是什么。然而,他却真的唤出来了。他应和着她。呼唤着她。“婉贞,婉贞,婉贞……”一声又一声,声音由艰涩难辩,渐渐清晰明白。有多少年,他不曾出过声,有多少年,他不曾正常说过话。所以他的喉咙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适应过来,才慢慢能发出正常的音调来。然而,他没有狂喜,没有快乐,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终于再次能说话了。和她一样,他叫着她的名字,只是凭着本能,凭着心头的情与痛。她在昏迷中唤着他,他在一片血色中唤着她。昏迷的人,不知道自己无数岁月苦苦呼唤的人就在身旁,也听不见那人伤心断肠,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多少岁月不能正常地说出一个字的人,多少回,多少名字,多少愤闷,多少叹息,梗在喉头,却永远不能吐出来地人,可以说话了。因为苏婉贞,他可以说话了。然而,他却不知道。他只是心痛,只是疯狂地想要回应她的呼唤,所以,他叫出了她地名字,一声又一声,而他自己,却一直一直,没有察觉。………………………………………………………风劲节在狄三身上施的手段让这个经过无数风波,见过许多奇事地老练人物暗自心惊。他自己身上地伤自己清楚,这几天受的酷刑可都是实打实地。那帮大内高手虽说是碍着没弄明白他的身份,不敢下杀手,没直接把他废掉,但这一身的伤势,绝对是十分可怕的。然而,风劲节也不过就是在他身上,扎了几十针,打开几处较严重伤口的包扎,重新上药,顺便再拿了几粒药给他吃,加加起来,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他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痛楚的减低,和力量的恢复。这种医术其实就算在江湖上,也只有传说中所谓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神医才能拥有,而实际上,这种神医了只存在于传说,还没有什么人真的能见着过。当然,狄三不知道,风劲节看在阿汉的面子上,给他用的,也确实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药物,效果显著,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他是一片好心给这家伙治伤,好不容易忙完了,一抬头,却见狄三目射奇光地瞪着他,那眼神跟一只饥饿的猫看到一条鱼的眼光差不多。风劲节都不觉打个寒战,立刻猜出这家伙,又打上自己医术的主意了,没准觉得,自己有本事把阿汉给治醒过来呢?他是一阵头疼,又一阵无奈,对于狄三这份心意,他是真正感动的,可是,把阿汉叫醒,让阿汉的精神伤创,这种事,他这么友爱的同学又怎么肯做。所以赶紧乘着狄三啥话也来不及说的空档,笑道:“你的伤我看过了,我去瞧瞧你想见的人有没有空吧。”也不等狄三再有别的反应,一闪身到了门前,推门就赶紧出去了。狄三苦笑一声,想想也许很快就要见到卢东篱了,一来敬他是个忠良,二来,有求于人也不敢托大,伸手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因着被风劲节重新治疗了一次,这个动作作来,居然也不是特别吃力的,他怔怔坐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房门声响,抬头处,却是一人行了进来。风劲节到了苏婉贞的房外,轻轻敲了敲门,没有立刻听到回应,也不急燥,略略再用力些,重新敲门,这时,门内传来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以及一个略显艰涩的声音:“什么事?”风劲节全身一震,若不是混乱中,尚顾忌着病弱的苏婉贞在房内,他几乎就要一掌把房门震开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毫无顾忌地一把推开门,直冲进去,正好抓住向房门这边走来的卢东篱,声音都几乎颤抖了:“你能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何在

“你能说话了?”风劲节情急之下,手上用力极大,卢东篱被他握住的手腕不觉一阵疼痛,却并不说什么,只尽力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守着婉贞,心里想叫她,不知不觉就叫出来了。”太久没有同人说话,他一句话讲得极慢,有几个字咬音还十分不准,若不是风劲节足够了解他,要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怕会是极其吃力的。不过,这个时候,他除了欢喜,什么也顾不得。“我早说了,你根本没有残疾,是你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有病,心中放不开罢了,现在不就不药而愈了。”风劲节忍不住用力在他胸前一捶:“不不不,不是不药而愈,你的夫人,就是治你的最好灵药,从来心病只需心药医,你是因伤情成病,自然也该因深情而愈。”若不是害怕惊扰了晕迷的苏婉贞和现在还没有醒的小小卢英,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的话,风劲节简直就要放声大笑了。快活之余,他也十分懊恼自己的失策,果然没研究过心理学就是不行啊,早知道苏婉贞的效果这么大,当初第一时间就该带着卢东篱来看老婆才是。他这时喜心翻倒,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打人的动作,又是亲近地过份了。而卢东篱被他打得心口生疼,又听他这么笑语打趣,却也没再有什么过于震惊地神情。只是一直安静地听他说完,才慢慢地问:“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守在苏婉贞身边才两个时辰多一点,苏婉贞还没有醒,而疲惫入睡的孩子也同样没有醒来,这么早的时候他会来叫他。自然是有不得不打扰他的事情了。本来这时候风劲节满心欢喜,早把狄三忘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这时听卢东篱提起,倒也不好把这人再扔下不管,笑道:“有一个人想见你。原本这人同你并没有关系,想见你也是为着求一件无聊无谓之事。只是。我敬重那人是个守信重诺,受人点水之恩,不惜涌泉相报的汉子,却又不忍拒绝他了。”卢东篱想了一想。才问:“他要见地是——卢东篱?”风劲节点点头,见他没动静,忍不住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怎么样,怎么样,眼睛是不是也好多了?”听他这般急不可奈的语气,卢东篱就是再沉重的心思,都不觉微微一笑:“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就和我的喉咙一样。没准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好了。”风劲节微微皱皱眉,思索了一下。神色略有失望。但他却也不再追究此事,只是回答刚才卢东篱的问题:“是的。他要见地确实是世人以为已经死掉的卢东篱。我没有泄露你的事,此人极是聪明。全是他自己猜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此人虽非友,却也绝对不是敌。”卢东篱点点头,虽然知道这其间定然有万千纠葛,却也不再多问,只道:“他在哪儿?”风劲节一笑牵了他地手:“左厢房,我领你去。”卢东篱眼睛不便,行动不够快捷,如今偶尔让风劲节牵手引路也习惯了,自然而然也就跟上了他。风劲节一边走,一边说:“此人来历诡异,以后我再同你细说。只是无论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也不用太震惊,其实……”他莫名地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看着已经走到的房门,轻轻道:“我猜他想与你单独谈。”东篱略一点头,也不说话,便上前推门进去了。风劲节怔怔站在门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良久,才摇摇头,转身复回转了苏婉贞的房里。在床前坐下,看了看苏婉贞的气色,伸手再替她把了把脉,感觉她的血气略旺了些,心头微舒,知道解药和毒药在苏婉贞体内的厮杀争斗已经结束,这个病弱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元气,看起来,很快就她要醒了。风劲节心头适然,看着苏婉贞憔悴的面容,便暗自琢磨起坏心眼了。既然心病只能心药医,既然他地嗓子是因为一心急着想要呼唤妻子,不知不觉中好的,那他地眼睛为什么不能因为想要看到妻子而好起来呢是因为情况不够紧急?那么……如果他来设一个局,把苏婉贞置于险地,让卢东篱去救……风劲节眼睛冒光地想着。嗯,比如,放一把火,把苏婉贞扔到火场里的某处,卢东篱冲进来救人,却什么也看不见,一边感觉到火焰越来越猛,一边听到妻子地求救之声,一心一意,想要看到妻子在何处,以便相救,那这一急之下……他这里心急想治好卢东篱,一时间什么古怪地主意,都肆无忌惮地去盘算,越想越是神情诡异,眼神奇特,忽听得床上地人低低呻吟出一声。风劲节正心里琢磨着算计人家苏婉贞,听到苏婉贞这么一出声,立时有些心虚,连忙低头去看,却见苏婉贞双眼已在渐渐睁开,竟是终于醒过来了。风劲节怕她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床边会有惊惧之心,忙乘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神智时,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道:“卢夫人,你不用惊慌,我是曲道远。当年小刀应该告诉过你我地名字。我是受风公子所托之人,这些年来,负责照护于你。现在,我已将你从大内高手的手里救出来了。”苏婉贞极慢极慢地睁开眼,神情先是疲惫,然后是很慢很慢地转为了然,再有些虚弱地笑了笑,目光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多年前便曾闻先生之名,不想数年来,先生一直在为**劳。今又拖累先生了。”她的声音极微弱,却又极温和,神情虽然憔悴,却又异常宁静平和。然而,风劲节却在她举目看来时,神色微微一变,她的瞳孔,没有焦距……风劲节心中暗凛,低低说一声:“得罪。”探手便再次为她把脉。不对啊?那毒药虽然极厉害,极伤损身体,但自己的解药并非性烈之药,此刻基本上把毒都化去了,怎么会伤及眼睛呢?苏婉贞的身体原本也因为积郁而十分虚弱,但是也没理由会眼睛看不见啊。他仔细看着苏婉贞的眼睛,慢慢伸手,在她眼前徐徐晃动了两下,沉声问:“夫人,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狄三沉静地盯着那个走进门来的青衫落魄男子。岁月的沧桑苦难,在他的面容上,头发上,留下了永远不可抹去的痕迹,他和那图纸上,意气风发的一方大帅,已经完全不同,但是,象他这种受过严苛训练的人,一眼却也能认出来。他扶着床站起身,抱拳施礼:“卢大人。”卢东篱苦笑一下。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而且,他现在一个天涯落魄之人,也实在担不起大人这样的称呼:“叫我卢东篱吧。”他说话还是不太利索,好在狄三也非常人,察言观色,对照口型,也就能估出个八分:“在下狄三,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人,自信一身武艺还过得去,也有几个武艺出众的朋友。如今卢大人身受朝廷迫害,我虽江湖草莽也颇觉不平,愿联结知友,为卢大人所驱策奔走,卫护大人的妻儿亲眷……”卢东篱摇摇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有人告诉我,你是个一诺千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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