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书房里,曾经你侬我侬的眷侣变得相顾无言。
一股尴尬在蔓延。
瞿平生没留意指缝的香烟已经快燃到尽头,皮肤被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
谢蔓下意识地紧张道:“没事吧?”
瞿平生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抬眸看着她,委婉地道出了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你之前怀过孕吗?”
谢蔓的双眼倏然间睁大了。
她听出瞿平生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之前是不是打过胎导致迟迟不能生育?
信念的崩塌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
当她终于意识到瞿平生更在意的也是她能否生育,而不是感情时,她对爱情与未来的幻想也随着信念一起崩塌了。
“没怀过孕,也没打过胎,医生的检验报告单你也看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能怀上宝宝。不过,我想此时此刻,你应该是感到庆幸的吧。”
瞿平生本能地摇摇头:“当然不是。”
“要不然就分开吧。”
这话是谢蔓说的,瞿平生短暂迟疑片刻,点头答应。
当云雾散开,一切索求都变得清晰明朗。
她终于发现眼前这个温柔豁达的男人也同样会有虚伪的时候。
她也清楚,瞿平生的儒雅绅士是要赠给能让他从中获利的人,而不是令他难堪的人。
“谢衍出国的钱我还是会负责的,我算了一下……”
“不用了。”谢蔓带着最后一丝骨气打断他,“谈个恋爱而已,分手就分手了,你也不需要因此产生负罪感。”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瞿平生问。
“不知道。”
谢蔓眼底的光亮消失了,就在她踏出门口的时候,瞿平生又忽然叫住她。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最后提一个请求。”
谢蔓很平静地转过身:“你说吧。”
瞿平生搓了搓掌心:“我不希望谢衍和小远再有什么交集了,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小远将来注定要找个小姑娘成家的。”
谢蔓疲惫地笑笑:“那巧了,我也不希望有。”
谢蔓踏出瞿家大门,瞅见那一片无精打采的葡萄藤,回想起去年被瞿平生牵着手带进来的那一刻,绿意盎然。
被阳光包围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然而事实告诉她,这都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
感情里各有各的欲望和苦衷,很难将错误归结于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身上。
如果说是对谁失去了信任,那就是因为爱意抵挡不住汹涌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