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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刘老爷觉得这间寝室虽与自己妻室绣房难以匹敌,但花床,朱漆衣柜,箱笼家什都排列得整齐,一尘不染,整体上还算宽敞明亮。

不久,胖大嫂率着三四位临时请来帮忙的村姑,大盘小碟地端进来,一罐黑木耳金针清炖老母鸡,一盘白切肉,其他均是豇豆,茄子,丝瓜蛋花汤等家常粗菜。一壶刚从地窖启封的陈年老酒,浓香醇厚。春花给他满满地斟了一碗说:“舅舅请喝,这荒村野舍,没啥好招侍,这酒倒是先夫自己酿封的,算起来也有五六个年头,不知可否合口味?”

“好酒!”老爷有如此美丽的外甥女陪喝,兴致勃勃,狠狠地呷了一口,觉得清香扑鼻,酣畅滑喉,满口赞扬:“这样好的酒恐怕连城里振丰酒家都取不出来。”

“家虽贫寒,别的没有,酒还有几瓮。据夫家说,有三坛老绍兴已埋了上百年。振丰酒家前大老板丁趣易出过三百两白银还没让买走呢,那时家里开着前店后坊,留着它做牌子的,谁也不卖。我同绍宾拜堂时,公爹一高兴就开一坛,谁知坛里长了三斤重的一朵极为罕见的灵芝,那酒刮刮扣扣还不满一壶,只让每位宾客用筷子醮尝一下,都说是绝对佳酿,王母娘娘喝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轰动一时,城里九德堂闻讯赶来,说百年酒坛长的灵芝是稀世之珍,是皇帝才能享用的延年益寿的极品,是包治百病的还魂草,死者只要三天内能耗开牙关,灌进芝汁,还可有望还阳,经过好说歹说,竟出三百两银子买走。”

“没错,那支灵芝鲜如滚露,泽如朱漆,一直供在县太爷朱明的案头,后选为贡品,朱县令也因此也赏得一件黄马褂。”

“眼下还有两坛原封不动地存放那里,你若不嫌弃可奉送一坛。”

“那太好了。不过这两坛我都要定了!”刘仁荣马上传进管家:“你拿出一千两银票,这两坛酒我买了。”

“舅舅,不可,祖上有遗言,这酒只可礼馈,不可出售,你把钱票收回去,我自己娘舅喝一坛外甥女儿家的酒还不行么?这钱绝不敢收的。”

刘仁荣三碗已经落肚,趁着几分酒兴说:“外甥女既然有这个孝心,这坛酒我领了,只是你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做娘舅的于心何忍?你不如同我一道到上镜去,我专门拨幢房子给你住,从此你的吃穿用就不用愁了。将来我物色一份好人家再嫁出去,一切嫁妆费用都舅舅包下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可,舅舅的一片真情我领了,我虽然在这里无依无靠,但也还自由自在,先夫留下一份薄薄产业,也可以度日。”

原来外间不住传来划拳声,此刻都已无声无息了,刘仁荣想站起来关照一下,谁知自己已经头重脚轻,昏昏欲睡,她忙招呼胖大嫂过来帮忙,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安睡。她们来到外间,见两张桌上都杯盘狼藉,人们七歪八倒扒在桌上,只有四五个侍女、媒婆还在一旁喝茶。也已经有了十分酒意。

“这可怎么办呢?”小寡妇发愁了。

“你也特客气呢,打肿脸儿充胖子,连百年陈的老酒都给了人家。你娘舅当是谁呢?是到处采花的老色鬼。为了姜家那两颗还瞧得过去的粉头,整整呆了一个晌午懒着不走。那范定金是个多大的角色?小女压根不让露面,那被洪家退货回来的‘白牛精’赏了他一门扇,你没注意他额上鸭蛋大的疙瘩么?”

春花被抢白了一顿,反而没了主意,那胖大嫂却有心计,下地窖把两坛百年陈移了“位”。用二坛二水酒换上,以防春花上当。还说:“现在天色还早,赶紧烧锅浓茶给他们醒醒酒,等会你娘舅醒来打发他们上路了便了。”

来帮忙的三四位村姑连饭都没吃一口就已回去了,春花只得同胖大嫂自己收拾碗筷,把满桌满地的呕吐物盖上草灰,臭气热天,忙了好半天,才到厨房间吃了点残汤剩饭。

天黑下来,床上那位“胖猪”呼噜如雷,她意欲催他们走,摇了半天,刚要醒来,没想到一个转身朝里又打出鼾声,胖大嫂招她出来:“看来今天是赶不走了。不如在堂间打扫一下,摊领谷垫,铺些稻草,让男仆们胡乱将就歇一晚。”

“那媒婆还有四位侍女怎么办?”

“那媒婆领到厨房,赏她一块门板,她爱睡就睡,不爱睡就让她坐等天亮;那内房再摊领插翼(插在稻方拦谷用的竹制品)让四位侍女安睡,还好照顾老爷,横竖天气都热,冻不死人,过了今晚,难道还怕她们懒着不走不成?”

“可我又睡那里?”

“一群野猪闯进菜园,你总不可能同流合污吧,睡到我家去,那里门殿的义弟诸葛光,没数连我家门的朝向都忘掉了,你还好给我做个伴。明朝早些过来也就是了。”

请佛容易送佛难,阅历尚浅的春花面对这群懒着不走的尊神如何处置?还请看下回。

第十六回   楞头青大意失荆州    乖觉儿领略露水情

次日天没亮,春花偕同胖大嫂过来。烧了一大锅粥,开封了一缸咸黄瓜,让奴仆们开饭。只有内房加些可口的小菜,还煮了一盆咸鸭蛋。由侍女们自端进去陪老爷吃了。

刘仁荣见日上树梢,就要告辞起程。春花亲自带领他几个精壮贴身仆役下地窖,把两坛“百年陈”搬上马车,又赠了些农家的鸡鸭,鲜蛋。娘舅又叫管家留些银票,春花死活不肯收。娘舅十分感动:“既如此,我先替你保存,将来为你备份出嫁之资!”说罢,大臂一挥,车马奴仆簇拥着刘老爷浩浩荡荡离村而去。胖大嫂终于松了口气,贪心的娘舅携去的并非“百年陈”,而是被她调了包的二糟头。

春花独撑门面,经营着两石田地,都是东一丘,西一瘩的,贫脊缺水,。管理上极不方便,绍宾寡妇迟早要改换门庭,大伯再善心,也不会有好田好地分给她的。再说“寡妇出田畈,没米烧午饭”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在田头,成何体统?谁碰上谁倒霉,只会给村人带来晦气。所以春花尽可能不出田畈,免得人家背地里戳她的脊梁骨。虽然绍宾给她留下些私房钱,但她不能坐吃山空,为了从远考虑,田不得不种。还好经常有湖北佬,景山这些不信邪的汉子前来代耕,免于抛荒。

农谚曰:白露荞麦秋分菜。现时正好种荞麦和萝卜的季节,湖北佬早已借了东家的牛、犁好荒田七斗,准备晾晒一阵,再等下场透雨即可播种。可他新近被东家景前带到水北贩米,致使直过了白露还没下种,还好铺里修榨,景山抽空替她攉荞麦。

荒田七斗坐落在极边远的鬼哭垅,靠山水灌溉的望天田,十种九荒,是胡家村浪子胡世道欠酒资典押的。景山是出名的“拼命三郎”,天没亮就自备一应的农具和四齿黄,一耕二耙,拢畦清沟,打孔撒种,施肥复土,待春花送饭到田头,已基本完工。

“秋老虎”余威尚存,当午骄阳掀起热浪,他们不得不在林荫涧旁厚厚落松针上坐下用饭。春花解下头巾给他扇风,见他汗渍渍的大膀满是泥星,着实过意不去,就便流淌的清泉给他擦洗,景山被她搡拿触摸,拨动了心弦,荡开情怀,一时冲动,见林间无人,忙放下碗筷,一把抓住她纤纤小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春花,我已等你三年了,可你至今还没有口下!”

“山哥,你心直人好,是我打着灯笼都无处觅的,我那有不愿意的?可你跟别人不一样,家境富俗,完全可望找到才貌相当的姑娘。我是“克夫”寡妇,不值得你爱,你千万别因糠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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