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损到我自己——双目失明!”
“如果你成了瞎子,我将会供养你一辈子!”胡樟先说。
“好是好,只怕你失信!”
“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立言视誓,岂能失信于人?”
自从太公葬进金交椅后,同直马双眼果然失明。胡家在十多年间果然出了十个京官。但胡家鼎盛以后,胡樟先对同直马不那么尊重了,连伏侍同直马先生的丫环都怠慢了他,甚至于把鸡屎当作沙糖夹到馒头里喂他吃。同直马先生这才感到:“人若有良心,狗不吃屎!胡家业已忘恩负义,于是心生一计,对胡樟先言道:“据我推算,太公坟上的风水正在流失,如不及时补救,必祸及全家!”
“同直马先生,还有补救的方法么?”
“那自然会有的!”
“用什么方法?”
“这样好啦,你在太公墓前挖三口塘,墓后垒土三堆……”
待工程完成后,他的门生把同直马扶上坟头上喝班:“坟前三口塘,做官也不长;坟后三座山,富贵也不安!”
同直马喝完班,双眼复明,尔后背起罗盘马褡,游历名山大川去了。不久京都传来消息,胡樟先家的十个京官九个被杀,仅有个翘脚的京官挂印弃官,逃回家来……”
“请问,那个同直马那里人氏?”景花听完了故事问道。
“他便是敝人先祖,是马达镇司马氏族的共同祖先。”
“同字去了一直便是‘司’字,原来同直马就是‘司马’了。可见老先生阴阳学问得益于祖传!”景花说道。
“不错,先祖司马闻万历年间第七十二名进士,官至翰林,因诗文讽喻权贵,皇上降罪,后来弃官归乡隐名埋姓,从事风水学而闻名”
“同直马确有其人,金交椅就离湖前不远的和尚山。”朱大妈也凑趣道:“传说当年胡太公出殡可热闹咧,光送葬的人都有千千万万,把十里内的麦子都踩了,胡樟先赔出十万两银子,则收回十万两。原来那方圆十里的田地统统胡太公的。”
“用于陪葬的奴才是从树丛沿买走的。”朱兴也插话:“本地一半多的土地都是胡太公家的,有户佃农孩子多,难以养活,便把第五个孩子顶租给胡家当奴才。又有一对朱姓的夫妇从凤阳逃荒过来,受到胡太公救济,便把十六岁的女儿送给胡太公做贴身丫环。后来奴才与丫环偷情被发现。胡樟先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么浇上火油焚身,要么给太公陪葬。结果他们选择了后者。”
“不久,胡太公死了,他们被迫陪葬。胡太公坟茔两侧至今还有相通的两个石屋。”朱大妈接下说:“里面陈放着七缸米,八缸水,还有烧不完的柴,三年后还从石缝里冒出烟来……”
朱兴也接过话头:“当时太公下葬时是要选择良辰的,有人问定在那个时辰,同直马屈指一算,说:‘马骑人,鱼上树,戴铁帽的人同时出现时,便是下葬时刻!’于是大家都等着。直到午时三刻,有一个卖柴老倌,在罗埠市上卖了一担柴,顺便买了一对欢蹦乱跳的红鲤鱼,吊在柴冲高头,经过湖前,见胡太公墓地好不热闹,就凑过来看个究竟,有人喊:‘鲤鱼上树了’!”刚好这时有个补锅的老倌,把一只铁锅顶上头上,也踅过来看热闹,人们又喊:‘戴铁帽的来了’!又附近村坊做水车,向邻村借个作马,肩上扛着三足作马,经过葬地,于是又有人传来:‘马骑人的来了’。”
同直马见马骑人、鱼上树,戴铁帽都到齐,时辰刚好午时三刻,于是下令落葬!
大家听了都笑了,朱兴又补充说:“胡太公陪葬的贴身丫头是从凤阳逃荒过来的,姓朱,刚好犯了皇家大忌,被人一纸飞状告到京都,那皇帝老儿朱棣,又正主张废除活人陪葬制,正搔到痒处,那有不杀之理,结果杀了胡樟先家九个京官,唯老十为官清正,颇有人缘,有人通风报信,用重金买通了城门官……”
“这就是了,当初太爷葬到金交椅,出了十个京官,后来十官九死,这难道不是风水应验,阴阳感应么?”司马度捋着长须,不知说出什么话来,见下回分解。
第七十回 捎恩仪无道遭师训 缚冥府有行领缘木
司马度捋着葱根似的长须,慈父般的脸上呈现出诡谲的笑意:“风水是阴阳学家流派的异化,它虽然神化莫测,其机理却有实用于宫殿庙堂及阴阳宅的选址,反映了古人天人合一的观点。很显然,它对于人本具有某种影响的。但这种现象与人本身的涵养结合起来时才能显现。所以天地人和谐共处中,人是主要的,胡家要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亏了人本,就不会垮得这么快的,人能胜天么!”
当下,司马度放下酒杯,背起马褡,拿着罗盘,随朱兴朱旺向黄泥岗出发。树丛沿地处山垅,丘陵跌宕起伏,一行人涉水翻坡,欲探到一方将来能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风水宝地。司马度偶然在一处蒿草丛生,树林茂密的山岙停了,极目古越大地,并把罗盘放在地上,那指南针剧烈颤动,惊叫:“好风水!今年宜向东南,此乃平地台坛,居高临下,前面衢江一泻千里,左有独龙岗,右有野猫山,野猫即山猫——虎也,可谓龙盘虎踞,后有笔架山独抵青云,那是‘金交椅’,咦,我勘察了几十年风水,踏遍了吴、越青山绿水,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宝地,一般好风水都被寺院、道观所占,可这方宝地沉睡千百年却未破土还是一块处女地,真是难得了。”
当下朱兴、朱旺打下定位桩,戒了线,淋了白灰,收拾了工具返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