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傅看到祠堂祖宗牌位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姑娘,胡子抖了抖。
“叶姑娘不在三元观陪着叶皇后清修,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算不得很差,但也没有多好。
叶流锦起身,却被沈燕霓拉了拉衣角,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和沈太傅犟嘴。
叶流锦朝她投去一个了然的微笑,然后一步步往外走,悠悠然接了一句,
“今日我来,正是为了太子的婚事。”
沈太傅皱眉,“太子的婚事与你有何干系?便是叶皇后也无权置喙,何况是你。”
“怎么没关系,”叶流锦口中轻飘飘说道,“我与尚王府世子的婚事已然作罢,如今太子初立,这太子妃的位置,我自然也坐得。”
沈太傅心头一震,霍然抬眼,却见对方容色清淡,神情安宁,仿佛刚才说的惊世骇俗之言只是一句家常絮语。
面对沈太傅质询的目光,叶流锦丝毫没有的胆怯,裙角微扬,移步再往前一些,缓声说道,“我与沈姐姐交好,我的心思也早就知会她了,她是为了你们沈家好,才提退亲之事,太傅可莫要错怪了她。”
沈太傅愕然之乎已迅速恢复常色,失笑道,“老夫阅人无数,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那说明太傅的见识太少了,”叶流锦面色沉静,“现在,你不就见识到了么?”
对上当朝太傅,叶流锦不仅没有示弱,反而周身有一股磅礴的气势翻涌而出。
这是上一世执政十几载掌控江山的气势。
“这是叶皇后的意思?”沈太傅袖子微动,语气加重了几分。
“姑母远离朝政,一心静修,想做大梁未来皇后的,是我。”叶流锦一字一句,说得慢而清晰。
沈太傅只觉得叶流锦说这话是为沈燕霓开脱,全然不信,反而露出一抹看透一切的笑,“好了,老夫知道你和燕霓向来交好,倒也不用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哄骗老夫。”
他目光落在沈燕霓身上,“你也回去吧,日后不许再胡闹,安安心心的在家中待嫁。”
沈燕霓咬着唇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沈太傅拧眉,“孽障,你还想翻了天不成?”
“太傅,”叶流锦微挪一步,挡在沈燕霓身前,“我方才的话,句句当真,这亲事你沈家退不退不打紧,这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沈太傅脸上浮起一层阴沉,语气多了分疏离冷淡,“老夫知道你叶家劳苦功高,可也要当心功高盖主,兔死狗烹。”
“这就不劳太傅操心了,”叶流锦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我与沈姐姐交好,才与她说了心里话,她明白知难而退的道理,我希望太傅也能明白,免得日后两家脸面上不好看。”
沈太傅再也难以容忍叶流锦的狂悖无礼,一甩袖子喝道,“来人,请叶姑娘出去。”
“祖父。。。。。。”沈燕霓眼中溢出担忧。
“住嘴!”
“太傅不必动怒,”叶流锦云淡风轻,“我就在三元观,等着太后的召见。”
今天她的一番话,不消半个时辰就会传到沈太后的耳朵里。
沈太后正生气呢,又不能真的把气撒到她自己亲自养大的两个孩子身上,那就正好拿她当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