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陈希说,福公主,怎么爱玩儿这个,太危险了。
凌灵说,就是,我方才真担心头会和身子分家。
福公主说,不至于吧,怎么吓成那样儿?
凌灵犹有余悸,说,反正我这辈子再也不玩儿这东西了。
陈希笑道,不过我还想玩儿,你刚才真正叫做花容失色,一点淑女风度也没有。
凌灵哼了声说,瞧我出丑,看哪一回你的把柄被我抓到才好!
她灿烂地笑起来。
福公主说,你们终于不吵架了。
陈希说,福公主——还是叫你小福吧。
为什么?
因为你不像公主,倒像是幼儿园里的小妹妹。
福公主说,随你的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儿?
凌灵说,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吗?
崦嵫隐赤日,余晖渐渐像被水冲淡了似的,黑色现出来。福公主看见西山的晚霞,叫道,不好了,回家晚了,父皇要说的。得走了。
迈上宝贝要离开。
陈希和凌灵说,不管我们啦?我们也要回家哎!
福公主说,来不及了,你们先在这里住一宵。明天我来接你们。
凌灵嗔道,小福真自私。
福公主已经乘上宝贝,飞得远了。有块手表大小的东西遗落在地上,凌灵见到,拾了起来,见是一块表盘上写着古怪文字的另类机械,只有一根指针,正指在最上方。也不认得是什么,对陈希说道,小福落下东西了。
陈希见了,说,我们暂且先替她保管着,等见了再还给她。
凌灵和陈希对望了一眼。
陈希说,我们怎么办?
凌灵说,自然是找地方住下。
他们从游乐场出来,要找旅店。城市太大,设施也很多,可是想要找什么总是很难找得到。太阳落下去了,天上的红色变为浅黑,街景很美。人们的衣装五颜六色,表情却在衣装的掩映之下显得有些单调,千篇一律。仿佛人们的想像力低到了只能够模仿同一个人化妆的程度。
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家名叫“婵娟”的酒店,让人联想到柔软的月光与思念的人。
陈希和凌灵两个人进去。服务员是一排二十岁上下的漂亮女孩,满面笑容,可是整齐的笑容没有办法让人与开心联系到一块儿。
一个人上前问道,两位要###?
陈希说,是,两间单人房。
服务小姐看了看两位,一副奇怪的眼光,诧异地问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浪费吗?
陈希说,可是我们有两个人。
服务小姐说,我们店有单人床的双人房,还有双人床的单人房,随便哪种都可以供选择啊,又何必非要两间房呢?
凌灵说,我们换一家。
服务小姐说,这里流动人口少,方圆几十里之内没得店住了,城东倒是还有一家店,可是乘车去也要两个小时不止,况且车多路窄,堵得不行。
凌灵口袋里那块表嘀地响了一声,好像是八点半了。
陈希说,那就要单人床的吧。
并且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从这个表情以后,事情就发生变化了。
一切全都回到了从前,微笑的女服务员变做满脸油腻的伙计;酒店变做了客栈,门口还悬着两盏红灯笼;室内的明灯变做蜡烛;室外的车辆繁华之都改成了寂寂人定的古城。
这是还可以遥望的年代。
凌灵和陈希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