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旌睥睨四周,冷风掀起战甲,猎猎作响。
入目,皆是陌生的巷道,陌生的人群。
周夫人自打见了周启伤势,头风便发作了,这厢吩咐小厨房去炖鸽子冬笋汤,又找来府医重新解了渗血的纱布,亲眼看见对穿过肩胛骨的伤痕,周夫人忍不住掉泪,背过身责道。
“出门前合该拜一拜的,竟不想遭此一劫。”
周临单是看着那伤口便觉得疼,趴在一旁问:“大哥,你可真能忍。”说罢,比了个大拇指。
周澹也凑上前,想伸手摸他伤处,被周夫人一把拍掉爪子。
“你们两个,别在这裹乱,边上待着。”
周澹撇了撇嘴,周启摸着他脑袋,笑道:“不妨,伤口已经不疼了。”
周夫人:“墨哥儿浑身是血冲到京兆府时,你父亲便知道事情不好,未免夜长梦多,他接连着人将物资运往北地,幸亏他动作快,翌日晌午刘相便下令终止调拨钱财赈灾,只说万事以年尾宫宴为主。
若晚一步,那些钱财物资便都送不出去。”
“你也放心,墨哥儿现下在调理身子,没有大碍,我瞧他精神头极好,昨儿平阴侯还说,他在家用了三大碗老母鸡汤。”
周夫人看不下去,盯着那伤口就一阵阵冷汗,可别过头,又忍不住想看看究竟伤成什么地步,看到最后,浑身虚的只能扶着圈椅坐下。
肉都翻出脓水,怎会不疼。
“对了母亲,”周启抬起头来,“宝忆说,年后就不来咱们家中了。”
“宝忆姐姐不来了?”周澹瞪大眼睛,“她还给我补过袖子呢,我可喜欢她了。”
周临也点头:“就是,上回送她那一对蝈蝈,她还说要还我谢礼,至今没还,这就不来了?”
周夫人默了瞬,“在情理之中,毕竟宝忆还有半年就要及笄,姜家总要找嬷嬷教她规矩,日后嫁人掌家,总不好叫人责怪。”
周启没说话,周夫人注意到他眉眼中的纠结。
“也不知姜家会给她说门什么亲事,我倒是很想看看。”
周启握住拳头,问:“母亲,你可听说宝忆自小跟谁定过亲?”
周夫人愣住,仔细想了一番,摇头:“不可能,饶是我跟她母亲关系交好,当年她从江南回来,谁都没去联系,只在姜家闭门不出。
再者说,宝忆那样小,她又怎能未卜先知,给她定下亲事。”
如是听说,周启悬在半空的心才慢慢落下。
叶太医去姜家时,苏氏正捂着心口发疼,刚与姜瑶吵完,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