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景平江醒来,身上乏力感少了很多,但头昏昏沉沉的,捏了捏额头闷声开口“朱青,端水吧。”
“是,主子”朱青边走边想,主子今日多睡了好几个时辰,真是个好兆头。
一番洗漱后,吃了些清粥又喝了一碗丹参饮,景平江带着朱青去了前厅。
他此次特地将暗杀地点选在了此人常去的风月地-揽月阁。之前也听闻边境守城官员与长安官员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也多在此处,正好借此机会一并解决了。
朱青边走边汇报“主子,咱们的人已经安排进了揽月阁的厨房和门房,顺便我买通了他们的花魁娘子,会配合我们让刘安喝下迷药。”
刚出门朱青就发现有点变天,恐怕是要下雨。
两人信步走入前厅,将军府中的管家周同已经等候于此。景平江坐在中庭的太师椅上,端起了桌上的描金三才盖碗,看向周同“对了,这次锦绣楼筹备花朝节如何了?”
不在肃州的时候,河西这边的情况一直是周同和景春一起打理的。
“我一直希望这里成为一个真正掌控河西舆论的场所,可是这几年锦绣楼都不争气,我流水一样的银子花下来,总也要让我见到点效果。”
周同回复道:“据花妈妈说,楼里来了一奇女子,今年夺魁有望。”
景平江有些好奇“哦?那便叫景春过来一趟吧。”
“景春去沙洲了,给河西节度使送信儿。明日就能回来”朱同低着头,偷偷跟身边的陈青交换着眼神儿,不敢看脸黑心狠的景平江,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这阎王生气。
“好,那朱青你今日安排人去一趟校场。提前打点下,等我们的人到了好安插进去。”景平江面上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另外,我们离开的时候遇到的那位被判流放的梁玉亭,带回来了吗?”
“主子,属下无能”周同一听此人姓名,噗通一声,跪在了石板地上。
“他,已经死了。”
景平江放下茶碗,厉声道“死了?我不是说要保下他,他知道上官鸿,那老东西的秘密!还有他夫人与我母亲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周同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主子,我错了。当时他们一行人马上就要到肃州境内,可是不知为何在郊外驿站停顿休息了。我派去接应的人正好错过了他们。”
“他们?还有谁?”景平江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人是他留着想绊倒上官鸿的暗剑,亦是母亲生前少有往来的故旧。如今这么轻巧的就死了,还死在他的地盘!
“还有他女儿也一起来了。”
“他女儿也死了?”景平江被气的一个头两个大。
“属下不知”周同还跪在地上,听闻此话身子低的更深了“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去查,记住人牙子、青楼、还有西域那些走货的商人,都给我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景平江怒气升腾,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了许多。
朱青感觉到景平江真的生了大气了,便也跪下硬着头皮劝道:“主子,您消消气。我这边安排海一、风一抽调人手一起查,定能找出这姑娘。”
景平江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行了,滚出去,领二十军棍。”
“再给景春递个消息,让他不用来回话儿,我今晚去常春别苑见他。”
周同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坐着的冷面煞神,还是乖巧的闭了嘴,不就是多损失几只信鸽么,总比自己头掉了好。
“是。那我先下去安排。”说着赶忙退出了门厅,生怕走晚一步就被冻死在这阳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