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对她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无论醉了没有,她都应该厌恶他。他爱栾蓓儿吗?他知道眼下他不想离开她。他想保护她,使她免受伤害。他想抱住她,跟她一起度过每一分钟,是的,以极其旺盛的精力与她做爱,只要他的身体能承受的了。这能称为爱情吗?不,应该尊重她,那是互相的倾慕,就像做爱,彼此都很愉悦。
从另一方面讲,她参与了某些官员的阴谋并和其他人一起被梁城市检察院通缉。是的,他边想边叹了一口气,情况确实非常复杂。恰恰就在他们要逃往不知道要去的地方之前。他们找地方结婚是不可能的。说得对,即使结了婚,他们也是亡命夫妻呀。不能安定下来过过日子,不能心安理得的好好生活,怎么会给她带来幸福?
上官英培眼珠一转,拍拍额头。结婚!我的天哪,他疯了吗?或许这是他的感觉,那么栾蓓儿是怎么想的?或许她采取的是露水夫妻的立场,建立一种快感道德?虽然他观察到的这个女人所有的行为都与这种结论背道而驰。她爱他吗?或许他作为她的保护者的角色吸引了她,而她迷恋上了他。昨天晚上可以解释为借助酒精的作用,他们沉醉在周围的危险之中,也许只是纯粹的肉欲。而他也不准备去问她的感受如何。她的麻烦够多了,她那有那个心事?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她想我也想,好事多磨吗!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不久的将来。骑本田摩托车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最佳方案吗?当他想起被抛置身后的家人时,因内疚而感到极度的痛苦。接着,他想到另一件事,他的名誉,他的家人会怎么想呢?假如他跑了,就等于承认了某些罪行。他们逃跑时如果真被抓住了,谁还会相信他们呢?罪名又如何洗的清呢?
他颓然倒在椅子里,突然想到一个全然不同的计策。几分钟之前,逃跑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栾蓓儿不想回去帮他们把司马效礼送进监狱,这是可以理解的。上官英培对那样做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听说他一直在贿赂那些牵制他的官员的原因之后。其实,司马效礼反倒应该被当做一个很有活动能力的人。正在这时,一个想法在他头脑中形成了。
上官英培回到屋里,从子桌上拿起他的手机。他有一种免收长途电话费和漫游费,因此他几乎不再使用他的有线电话。协议包括语音留言、文本留言和主叫身份识别。甚至还包括标题新闻,你可以查阅最近发布的新闻,你的股票行情,朋友发来的信息等。不管你用不用,都是免费的。
上官英培最初开始做私家侦探的时候,使用的是一台普通电脑,电话是时髦的按键式的,而吐出热敏卷纸的电传机则是那些最大的公司才有的。那是不足几年前的事情。现在他手掌中握着的是全球通。变化这么快可不是什么好事。有时现代高科技对人也是一种压迫,因为你弄不懂它,你就无法融入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可现在,离了这些可恶的东西谁还能活得自由自在呢?科技的无休止的飞速发展同样对人类本身是一种摧残。
他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盯着百叶窗,仔细考虑着他打算要做的事情的得失。随后,他打定了主意,从口袋中掏出他的皮夹子。客户最初给他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在里面,他现在知道他的客户是司马效礼。这是一个他无法追根求源的人。接着疑虑就笼罩了他。如果他错了,司马效礼卷入了追杀栾蓓儿这件事该怎么办?他那种身份的人为什么要雇用我?他心中一定有鬼,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或者说他安排了两条方案,他属于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一条,还有一条是以正义的名誉,在执行任务当中造成一种假象,从而了却他的心愿。或者说去掉他的心病?他负责侦探,为什么会碰上杀手?难道是巧合吗?上官英培想到这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起来,踱着步子。他向窗外望去,蓝天不见了,他只看到了可能产生的灾难随着滚滚乌云和即将来临的暴风雨逼近了。那情景气势汹汹的,他没料到自己陷入了更大的一桩阴谋之中,不管怎么说他开始并不知道是司马效礼雇了他。也许是欧阳普良从中出谋划策把他套在了里边,等你为他做了些什么工作,或者说他们通过你的手达到了目的,你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目前只能将计就计了,从理论上讲他在为这个人工作,也许到了他该汇报的时间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他拿起手机,看着那张纸,拨开了号码。“喂?我是上官英倍。栾蓓儿在那儿?刘建安死了,她杀了他逃跑了,你知道吗?你碰到她把她……上官英倍听到对方对他的要求惊愣了,他一时惊惶失措,不知道说什么了。
B
熊庆升倾过身去以阴谋家的口吻跟他说话:“不管你跟我们是怎么说的,我们有各种理由相信她卷入了此事。”
张小鬼并不高兴他的话。张小鬼瞪着他,他讨厌熊庆升的一切,从他一丝不苟的头发、突出的下巴到他笔直的身姿和笔挺的衬衫。他已经在这儿坐了很久了。他已经告诉了熊庆升和郑相林他们的看法,他们也说了他们的看法。他们谁也不准备让步。你自己看着办?
——熊庆升,这完全是一派胡言。张小鬼说。
——你听到了事实,你怎么能坐在那里为她辩护呢?熊庆升靠在椅子上看着郑相林。
——因为我知道她是无辜的,怎么样?
——你有什么事实根据吗,张小鬼?郑相林想知道。
——我一直坐在这里跟你们讲事实,郑相林。我们刚刚得到了有关另一个案子的线索。那天晚上司徒秀尊根本不想让刘建安和栾蓓儿一起去。她想去。
——也许她跟你是这么说的。郑相林说。
——你看,我有二十五年的经验,经验告诉我司徒秀尊是非常清白的。这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比如魔术,你能说那是真的吗?
——这种比喻简直荒唐。
——她调查了刘建安的财政状况而没有向领导汇报。
——好了,那人违反规定这又不是第一次。她得到了新线索,想一查到底。可她不想把刘建安的尸体和他的荣誉一起埋葬,除非她能断定。
——那么她孩子的账户上的几万元呢?
——明摆着的事儿,有人栽赃陷害她。
——谁在栽赃?谁去陷害她?你说清楚?
——这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我们打算跟踪她,每一分钟,直到我们破了这个案子。熊庆升沮丧地摇摇头。
张小鬼靠过身去,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两只大手甩向熊庆升的脖子:“熊庆升,你应该做的是追查刘建安被谋杀的线索,是去追踪栾蓓儿,而不是关键时刻临陈换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张小鬼,我们要开始调查。
——如果你想跟踪司徒秀尊,我是你的人眩张小鬼扭头看着郑相林。
——你。不可能。熊庆升抗议道。
——听我说完,郑相林,张小鬼说。他的目光盯着郑相林:“我承认,形势对司徒秀尊不妙。但是我也知道局里没有比她再合适的人了。可我不想看着一个优秀的人职业生涯由于某人错打了一个电话就给毁了。我自己也被那样对待过,对吗,郑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