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菜放回碗里,胃口全无,吃不进去一点东西。
“你想下山去帮他么?”轩辕红征询我的意见,仿佛我只要点头,他就会把我送回去似的。
我艰难平复着心中汹涌的感情,“我不下山。”
夏渊可劲儿作践我,把我当成挡天雷的器具。我就算再爱他,也不能和他一样作践我自己,我很惜命的,也很珍惜身体。
天雷,他自个儿挡去吧。希望他能度过天雷,活的长长久久,一定要活到我下山。
轩辕红慢条斯理的嚼着菜,咽下之后,抬眼看着我,“你如果想下山,我送你下去。”
“不去。”如果夏渊爱我,那我自然千方百计下山帮他。他不爱我,而且要利用我。我没那么下贱,不会如他所愿,替他去死。
“那就吃饭。”轩辕红用筷子轻轻磕了下我的碗边。
我拿起筷子,麻木的吞咽着饭菜。饭菜像是枯草一样,梗在我的心口,噎的我难受。
吃完饭,洗刷了餐具,打扫干净院子和房屋之后,我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所谓的自由,只是没有白鸟跟着而已,其实并不自由,因为草丛和树间,潜伏着很多的小妖精,它们都是轩辕红的眼线,会把我的一举一动告诉轩辕红。
我找了个背阴的地方,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抱着腿,把脸窝到膝盖上。
我听不得夏渊的名字,听了心里就非常疼,比刀割还要疼。
想哭,却掉不下眼泪。眼泪都憋在身体里,酸涩发酵,变成滚烫的如同岩浆一样的液体,腐蚀着内脏,让我剧痛难忍。
“啪”一声轻响,我仰头朝上看。假仙儿落在石头上,弯腰蹲着,像蹲在地头扛着锄头的小老头儿似的。
“嗳,你在干什么呢?”假仙儿每次说话,必定先说个嗳字,这让我觉得很亲切。因为海城本地人,说本地土话的时候,非常喜欢用嗳这个语气字。
“看风景。”我看向山前的景物。片片白叶堆积在一起,像是压盖在树头上的积雪似的,让人觉得悲凉。
我正沉积在悲伤痛苦的情绪里,假仙儿突然蹦了句话出来,“白鸟说你长了黑毛毛,为什么?”
他眨巴着双眼,求知若渴的看着我。表情纯情又无辜,像是懵懂的孩子似的,急于知道未知的答案。
因为他这句问话,我悲怆的情绪丢失了一大半。
我歪鼻子斜眼的瞅着他,不屑的撇撇嘴,“别装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上次我洗温泉的时候,你趴在左边那刻分叉树上偷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哼。”
“我见过,但是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才过来问你。”假仙儿无辜的嘟着嘴。一个大男人,嘟着嘴,让我真看不顺眼。我特别想拿刀子把他嘴巴削下来,深度治疗一下他装傻充愣的毛病。
“你没事儿下山去多串串寡妇门,就明白了。要是不行,你就换个,换没老婆的老光棍,让老光棍指点指点你。”我给他出馊主意。
“寡妇?老光棍?”假仙儿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盯着我。
“对!”我坚定的点头,“你就适合找这样的,有技术有经验,能指导你顺利长出该长的玩意儿。”
“嗳,真的么?”假仙儿懵懵懂懂的。
我加重语气,“真的!趁着天亮,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别在我眼前乱晃碍我的眼了,我需要自个儿呆着,独自伤心痛苦一会儿。
假仙儿不仅没走,反而跳了下来,坐到我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俨然要与我畅谈一番的模样。
“嗳,要不你教我吧,教我长黑毛。”假仙儿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
我立即拒绝,“不行,我不能教你。我光有理论,没有实际经验,教不了你。你缺的不止是黑毛,缺的是一整套的排泄生殖系统,这需要一个资深的床上学家来教你。你要是不喜欢寡妇或者老光棍,那就去找狐狸精或者那边的老和尚,这两个都能帮你。”
“和尚,我不喜欢。狐狸精,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你。”假仙儿把胳膊贴在我胳膊上,蹭了蹭。隔着衣服,我能感受到他肌肤上的热气,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挪了挪屁股,和他保持距离。
“我是要修仙的,不能和你瞎搞。”我严肃警告他,“你要么找狐狸精,要么找和尚,要么下山爬寡妇或者老光棍的床,就是不能找我。”
“嗳,为什么?”假仙儿疑惑的看着我,“可是,只有你有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