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不是庞兴亮的种,但人家家人找上门来了。
幸亏当初对外用了郝孝仁身份,否则庞兴亮想打马虎眼都不成。
夏铁锤也看出了门道,可逮不住那个真凶,跟这个背锅的谈也行。反正是为女儿“讨公道”,只要满足了要求就行。
郝孝仁原打算换个地方谈,可夏氏父子担心调虎离山,不愿离开一层靠楼道屋子,他只好把手下打发了出去。
夏氏父子狮子大开口,直接拿出一张单子,罗列着各种费用。
清单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补偿夏新兰的,一部分是支付孩子的。精神损失费、生育费、营养费、陪护费、工资损失补助、交通费、产后恢复费、抚养费、幼教费、课补费等等,杂七杂八的一共九十二项,共计一百一十多万元。
郝孝仁自认已经够能罗列报销项目,但也不禁咋舌,感觉真是小巫见大巫。
清单自是要给庞兴亮看,夏氏父子也很识趣地主动出屋,给郝孝仁留出了交流时间。
庞兴亮收到清单图片,立马火冒三丈:
“妈了个逼的,这不是宰人吗?”
“她当初生孩子,我什么没给配备?”
“抚养费已经包括那些费用了,他们罗列那么多干什么。”
“还交通费、伙食费、断奶费,咋不要他娘的丧葬费?”
“老子没这么多钱,有也不给。”
面对庞兴亮的咆哮,郝孝仁只是一句话:“那我跟他们讲,哪来哪去,趁早滚蛋。”
“滚什么滚?分明知道咱们怕,故意下刀的。只要咱们不能满足,立马就到上面往大闹腾,到时职务、待遇什么都保不住,没准还得负其他责任呢。”庞兴亮立马泄了气。
老子不怕,孙子才怕。
郝孝仁心里不屑,嘴上却是另外说辞:“趁他们在楼道里,赶紧给个意见,要不很快回来了。”
庞兴亮稍一沉吟,说道:“反正上面这些太多了,我死活不答应,爱咋咋的。你尽量往下谈吧,我脑子太乱了。”
“绝对没那么容易,他们已经抱定……回来了。”郝孝仁说到半截,挂了电话。
事实上,那三人还在楼道里,郝孝仁故意要制造这种紧张气氛。
过了一会儿,夏氏父子回到屋子,双方进行了艰苦的谈判。
反正夏氏父子就把握一个原则,这些钱你都该掏,不掏咱们就换方式解决。
“镇书记可是大官,管着五六万人呢,再加上厂矿企业,那就是以前的超大地主,这些钱只是毛毛雨,花小钱平大事不吃亏。”
听到夏铁锤这么说,郝孝仁才意识到,黑壮汉一点都不憨。刚才只以为人家给自己行方便,没想到是去看公示栏内容,对号入座了。
“那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要求太过分,不论到哪都说不过去。就算你们把他弄个怎么样,到头来你们也得不到多少,甚至根本拿不到应得的,绝对是两败俱伤。”郝孝仁说得很直接。
既然话已经挑明,双方便不再藏着掖着,谈判也就变成了双方损益权衡。
经过好一番商谈、沟通,最终金额敲定为六十万元。
虽然有不得已的顾虑,但庞兴亮心里实在不痛快,最终是咬着牙应允下来的:“妈的,就让他们买棺材、寿衣、烧纸吧。”
当天下午,通过郝孝仁,庞兴亮支付给夏铁锤二十万,剩余部分三天内付清。
其实庞兴亮完全能拿出这些钱,他就是故意要恶心对方,甚至最终拿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