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小到大,都在爷爷的庇护下,无忧无虑,性情娇憨,少有城府,可刘润云到底是一位正儿八经的谱牒仙师,哪怕至今尚未跻身洞府境,却也不是真傻。
车队缓缓而过,驶出去很远后,事先得了吩咐的车夫才敢加快马蹄赶路。
车帘子掀开,周琼林看着那走在道旁的一大一小,只是那两人只是埋头赶路,让她有些无奈,自个儿精通蛊惑男子心思的十八般武艺,竟然遇上了个不解风情的瞎子。
宋园独坐前边马车的车厢,唉声叹气。
这个周仙子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回头上了衣带峰,一定要私底下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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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说两句,省得润云给带偏了。
道路上,裴钱吭哧吭哧耍了一套疯魔剑法后,笑眯眯问道“师父,你猜那三个人里边,我最顺眼哪个?”
陈平安随口答道“衣带峰刘润云?”
裴钱摇摇头,“再给师父猜两次的机会。”
陈平安笑道“跟师父一样,是宋园?”
不料裴钱还是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再猜再猜!”
陈平安有些奇怪,“为何是周琼林?”
对于善于钻营的周琼林,陈平安谈不上反感,但是更说不上喜欢。
主要是她那种拉拢关系,太不得体妥当了,很容易给宋园惹上麻烦,万一惹来了恶感,周琼林可以返回南塘湖青梅观,继续当她的仙子,但是作为她半个朋友的宋园,以及宋园所在的衣带峰,可都走不掉,这一点,才是让陈平安不愿给周琼林半点面子的关键所在。
裴钱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晃动了两下,示意她要与师父说些悄悄话。
陈平安笑着弯下腰,裴钱一只手掌遮在嘴边,对他小声说道“那个周仙子,虽然瞧着狐媚狐媚的,当然啦,肯定还是远远不如女冠姐姐和姚近之好看的,但是呢,师父我跟你说,我瞧见她心里边,住着好多好多破衣服的可怜小人儿哩,就跟当年我差不多,瘦不拉几的,都快饿死了,而她呢,就很伤心,对着一只空落落的大饭盆,不敢看他们。”
陈平安内心一震,猛然间抬头望去,车队已经远去,陈平安喃喃说了句先前那位仙子说过的一句话“是这样啊。”
陈平安缓缓而行。
裴钱挥着行山杖,有些疑惑,扬起脑袋,“师父,不开心吗?是不是我说错话啦?”
裴钱想了想,很快就想出了补救之法,她张大嘴巴,然后摇晃脑袋,做了一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好了,师父我已经把话都吃回肚子啦,师父赶紧开心起来!”
陈平安笑容灿烂,轻轻伸手按住裴钱的脑袋,晃得她整个人都左摇右晃起来,“等师父离开落魄山后,你去衣带
峰找那个周姐姐,就说邀请她去落魄山做客。但是如果周姐姐要你帮着去拜访龙泉剑宗之类的,就不要答应了,你就说自己是个小孩子,做不得主。自家山头,你们随便去。如果有些事情,实在不敢确定,你就去问问朱敛。”
裴钱哦了一声,“放心吧,师父,我如今待人接物,很滴水不漏的,压岁铺子那边的生意,这个月就比平时多挣了十几两银子!十四两三钱银子!在南苑国那边,能买多少箩筐的雪白馒头?对吧?师父,再给你说件事情啊,挣了那么多钱,我这不是怕石柔姐姐见钱起意嘛,还故意跟她商量了一下,说这笔钱我跟她偷偷藏起来好了,反正天不知地不知,就当是姑娘家家的私房钱啦,没想到石柔姐姐竟然说好好想想,结果她想了好多好多天,我都快急死了,一直到师父你回家前两天,她才说来一句还是算了吧,唉,这个石柔,幸好没点头答应,不然就要吃我一套疯魔剑法了。不过看在她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就自己掏腰包,买了一把铜镜送给她,就是希望石柔姐姐能够不忘本,每天多照照镜子,哈哈,师父你想啊,照了镜子,石柔姐姐看到了个不是石柔的糟老头子……”
裴钱像只小麻雀围绕在陈平安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陈平安摸着额头,不想说话。
真不知道压岁铺子这俩,到底是谁逗谁,好像谁也没占着便宜。
“师父为什么不自己邀请周琼林?算了,由我这个师父的开山大弟子亲自出马,她也应该觉得很荣幸了,倍儿有面子!”
“我只是认可她那些不为人知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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