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没瘾的呢?”司音问。
韩征看到人影,将烟往地上一丢,拿脚踩了两下,说:“没事干,瞎抽着玩的……醒了?”
司音嗯了声,他长臂一捞将自己搂进怀里,温暖的气息混着干燥的烟味濡染过来,她觉得无比放松,将脸在他肩上埋了埋。
“醒了,怎么不早一点喊我起来。”
韩征压着她长发,往头顶轻轻一吻:“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喊你。况且车开得慢,也没停多久。”
司音无声地笑了笑。
韩征指着车停下的这片空地,说:“我记得这上面以前有棵不算太高的榉树,我爬上面掏过一次鸟蛋。后来你说,枝杈伸进后头这户的砖房,刮风下雨就开始漏,他们家气得把它给砍了——为这,我还惋惜了好一会儿呢。”
司音说:“难为你记得这么久,我都记不起来跟你说过这个了。”
韩征说:“人就是这样,生命里许多重要的关卡一个都想不起,偏偏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得最牢,遇见什么触发的点,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一样。不止这一件——”
他往司音耳边凑:“还有咱们在你舅舅屋里的那一次,我都还记得,你呢,是不是已经忘了?”
司音一张脸发烫,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估计他们都该睡了。”
韩征给她台阶下,说:“行吧,我看着你顺利到家就走。”
“那你一会去哪?”
“在镇上找了个招待所。”
“条件还好吗?”
“反正比风餐露宿或是窝车里要强。”
司音踟蹰半晌,说:“算了,你跟我一块过去吧,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韩征倒是迟疑了:“是不是不方便啊,你舅舅舅妈那边……”
司音抓着他手,说:“走吧。”
来到家里,果然都准备睡了,坐门外洗着脚的舅妈看见她,一时没敢认,直到司音喊了一声,她这才扭头往屋里说:“出来,你外甥女来了。”
许久不见,都是客客气气的,一番寒暄,看到韩征的时候,舅妈拉过司音到一边问:“这是男朋友?”
司音看看韩征,不知如何回答。
她舅舅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是韩家的那位少爷吧,以前到我们这过过暑假的,成熟许多了,比以前块头还要大。”
韩征礼貌地喊叔叔,说:“什么少爷啊,韩征,你们喊我小韩就行。司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过来拜祭下外婆,我正好有空就送她过来,叨扰了。”
大家都说:“哪里的话,盼你过来都盼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