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轻重缓急,而这事本就不急,他如此急切想要处理,肯定有诈。
何况,自己与贾文涛关系算不得融洽,此事由来更觉得蹊跷了。
贾文涛看王晟软硬不吃,放弃了想要进一步沟通的想法,终于迈开腿离去。
王晟用手撑着脑袋,顺着刚刚的思路往下想。
假设是府学之中某位学子,这位学子权与钱肯定有一样是贾家所不能及的,这样贾文涛才会听他的话。
不然,像贾文涛这样的人,听话的几率微乎其微。
王晟轻敛眉眼,这次矛头是冲着季少淮,保不准下次就冲着自己,只因自己未曾听贾文涛的劝。
他不信位居高位的阁老或是其它高官有空施舍眼神给自己,只信这心怀鬼胎之人不愿放过此事。
翌日,丁训导皱着眉头,步伐匆忙,急速前行,进入据德斋。
一身干净利落的长袍彰显出他的威仪与决然,鬓发却有些凌乱,透露出他不宁的心绪。
王晟坐在前排,他明显感觉到今日丁训导不愉的情绪。
他目光中显着严峻,扫过一排排惊愕的学生,在他的掌控下,学堂细小的讨论声都因为丁训导的到来骤然一静。
突然,丁训导将手中拿的物件丢在木桌上,高声而言:“想必诸位都学过《中庸》,应该说大家能坐在这里,都读过《中庸》这本书。”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一句话不用我多说吧?你们可知今日清晨,阎学官找我的时候告知我什么?”
贾文涛坐在位置上心急如焚,既害怕事情发生,又害怕发生的事情不如自己所愿。
“巴良平、贾文涛,你二人站起身来!”
贾文涛心里咯噔一下,迫不住丁训导眼神的压力,低着头,磨磨蹭蹭站起来。
巴良平听见丁训导喊自己,语气还如此严厉,眉头一跳。
他忍不住往左一看,眼见巴灼新望向自己,连忙小声说道:“灼新,我不知道发生什么。”
巴灼新已经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写了信?”
“我……”
巴良平话还没说完,丁训导看见他一直不肯站起,又说了一句话。
“怎么?现在我是请不动你们了吗?”
巴良平听见这个声响,立马从位置上跳起来,回道:“没有,丁训导,是我的不是。”
戒尺拍在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敲击声传遍了整个据德斋,令人心神颤抖。
“巴良平,你来说说,刚刚我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巴良平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丁训导脸上的雷霆风暴,连忙回答丁训导的问题。
丁训导听了巴良平的回答,没有让他坐下,反而提出自己的疑问:“你自我感知一下,可否做到慎思、明辨与笃行?”
“我……”
巴良平甚少受到逼问,这下丁训导一质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学堂没有因为巴良平回答不出来而发出动静,仍是一片寂静,贾文涛此刻站也站不住,就想往外跑,可无奈丁训导问的是巴良平,看得却是自己,只能立在原地。
“慎思与明辨,你可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