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画闻着荤菜的香味直咽口水,不禁嘟囔道:“素日里,娘把夫人和姑娘排在我前头就算了,怎么如今未来姑爷还没过门呢,就眼瞅着也排我前头啦?”
江月好笑地看着发馋的宝画,道:“妈妈进城之前我提了一嘴,说今儿个开始诊治之后,联玉怕是后头几日都用不下饭,只能吃些粥汤之类的东西。因此妈妈才特地给他准备的丰盛了一些。他食量也不大,应也吃不完,我让妈妈给你留一些。”
宝画连忙摆手说不用,“我就发发馋,我不吃!”
虽说自打回到原籍之后,许氏和江月提了好几次,让房妈妈和宝画没必要再把自己当做在江家做工的下人。
但多年的习惯肯定是难改的,尤其是就算不论主家和下人的身份,江父也是宝画的长辈。她阖该跟着自家姑娘一道守孝的。
见她坚持,江月遂也不多说什么。
没多会儿,房妈妈也过来张罗着家里其他人吃饭。
等用过了饭,便到了正式开始为联玉治伤的时候。
浓褐色的药汤被灌进打水的木桶里,宝画帮着提到后院。
因为治的是腿,宝画这未出阁的女孩儿多有不方便,所以江月就让她在外头守着。
回头等药汤凉了,还得让她从灶房的锅里舀出新的来替换。
江月把屋门虚掩上,也不用多说什么,联玉便已经卷起伤腿的裤腿,在等她吩咐了。
泡药之前,首先得分筋错骨。
江月先拿出那杯灵泉水,让他服下。
灵泉水和普通的水看起来并无差别,联玉虽然不明白为何开始医治前还得提前喝一杯凉水,但还是照做了。
一杯灵泉水下肚,不过瞬息的工夫,联玉便觉得脏腑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你的内伤不适合服用麻沸散,我给你服下的这杯水主要是起旁的作用,镇痛效果一般,所以还是会有些疼。”
说完江月便伸手在他腿上虚指几处,道:“你细看我指的位置,按我说的,从膝盖下这处开始,到这一处,再到这一处,将腿骨尽数拧至碎裂。”
其实江月对人体筋络和骨位了解甚深,这份活计由她来做是最合适的。
但现下的她手上没有这份力气,便只好让联玉自己来。
他是习武之人,对这上头的了解不会比一般大夫差,手劲儿也比常人大出不少。
果然话音未落,只听‘咔咔’几声,联玉已经精准无比地按着江月的指示,将错接的腿骨拧裂。
江月早就知道他能忍,没想到他是这般能忍,若不是听到他呼吸沉重了许多,又看着他的唇色白了几分,额头起了一层薄汗,根本看不出他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