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特私下跟房妈妈询问礼单,就是不想许氏再操心了,是以此时也没提这桩,只说去探望江灵曦。
原身跟江灵曦素来要好,也一直对她的伤势耿耿于怀。
许氏也没有起疑,只道:“那你趁着午后日头好的时候,带着宝画一道坐车去,天黑前就得回来。”
说到这儿,许氏又思忖半晌道:“另外还有你会医术这件事,最好也不要显露出来。”
连宝画都知道医仙传承十分宝贵,很容易惹来有心人的觊觎。许氏此时想的也是这个。虽说大房那边是血亲,但到底多年来没怎么生活在一起过,还是防备着一点更稳妥。
江月自然也省得,道:“您就是不说,我也打算跟您提一提这个。往后我的医术肯定是藏不住的,但对外不能提医仙传承,只说是我自幼爱看医书,父亲在时也请先生教过我,没对外宣扬过而已。咱家早先做的又是药材生意且远在京城过活,也不会惹人怀疑。”
许氏点头赞同,说回头由她来叮嘱房妈妈和宝画,大家统一口径。
用过饭后,许氏便起身开了箱笼,拿出装银钱的小匣子。
自家的银钱,许氏自然不避着女儿,因此江月也就看清那小匣子里头只几张小额银票并一些碎银锞子和铜钱。
全加起来,至多也就一百两。
这放在村里不是一笔小数目——十两到二十两,就够一个庄户人家一年的花销。
但庄户人家吃喝都在田间产出,自给自足,且也惯常俭省。
江家在原籍这儿并无田地是一遭,再则尽管眼下家中已经缩减了吃穿用度,但是有句话叫‘由奢入俭难’,也不可能一下子去过穿粗布衣衫、吃野菜豆饭的日子。
尤其是许氏肚子里还多了个孩子,不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要好好抚育一个孩子,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笔银钱,怕是也支撑不了太久。
许氏没注意到江月若有所思的神情,拿了一个二两左右的银锞子和一小兜子碎铜板,一并装进荷包里递给她,又不忘叮嘱道:“娘的身体还行,没觉得哪里不舒坦,安胎药少抓一些也使得,至多不要超过一两,剩下的银钱和铜板留给你坐车和买些你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知道不?”
拢共二两银子,明明抓药才是正事儿,许氏却说这上头的花费不要超过一两,倒要剩一两多给她买小玩意儿。
江月不由想到上辈子——医修当然不会如剑修那般穷,但很多时候遇到境况凄惨的伤患,也会倒贴药钱,因此也不算富裕。
她家师尊就经常做这种‘亏本买卖’。
小老头又要面子,不肯让徒弟们接济,身边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几件。
但就是这样的师尊,在得知她修炼出了岔子的时候,不惜成本地为她购置了许多天材地宝,甚至最后身无长物,只能把自己抵给那位大能卦师的师门,无偿诊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