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是不变,坚持是不弃。
两者的出发点皆是坚定自我认知,但不同的方向,会收获不同的结果。
与周维德仅仅一门之隔的愚魔,很明显属于顽固的范围,它的愚昧容不下其他声音,它的顽固直通死亡。
刺啦、刺啦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螺纹钢筋摩擦水泥地面的声响。
周维德的双掌早已血肉模糊,持续摩擦的钢筋也在不断升温。
此时,他感觉自己握紧的不是钢筋,而是一段炽热的荆棘。
灼热与伤痛在汗水与血水的浸湿下不仅没有缓解,反而生出了新的蛰伤刺痛。
可他不能放手,他的坚持正在对抗愚魔的顽固,若他此时放手,愚魔的顽固就会化为坚持,他的坚持就会成为逃避。
“愚昧的生命力真是强大,喉管断裂也无法阻止它的自得。”
周维德用双腿锁住钢筋,整个人斜趴在钢筋之上,他的鞋袜已经被磨破,双腿的膝盖也被磨出了森森白骨。
在他坚持的地方血液化作笔墨、钢筋化作笔身,扭曲的愚魔用破裂的喉管书写着它的顽固。
恶臭黑血自愚魔的脖颈处喷涌而出,那片被钢筋撕裂的伤口仿佛涂抹错误的墨迹。
黑色血液流淌到地上,却无法流出学校的大门,只有少量黑血顺着钢筋上的螺纹,滴到了鲜红的笔画上。
喉管断裂不仅使愚魔无法发出嘶吼,不断喷涌的黑血也使它无法正常挥动手爪捕猎。
可即便如此,它也依然顽固的向门外伸出手掌,那样子像极了只要对方接受自己的愚昧,哪怕死亡都能够接受的偏执。
面对这种状态的愚魔,周维德只是默默将钢筋又向前递了几公分。
他不是想尽快结束愚魔的痛苦,而是想看看没了头脑后的愚魔,是否还会如此顽固。
事实证明,物理切割是不错的治疗手段。
当愚魔脖颈的皮肉完全翻裂开,露出其中的猩红骨骼时,它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周维德才放松了一下麻木的手臂,从口袋中抽出布条捆绑自己的手掌。
至于擦伤严重的膝盖,他根本来不及管,他捆绑手掌也不是为了包扎,而是为了暂时恢复手掌的抓握能力。
隔着镂空的铁门,周维德用力将安静的愚魔戳倒,然后将钢筋对准它的眼孔,挥动斧头狠狠敲击了起来。
“砰、砰、砰···”
寂静的空间内,斧头敲击钢铁的声音不断回响,那不是修理工在修缮设备,而是有人企图将愚昧钉死在脚下。
一手持螺纹钢筋,一手持斧头的周维德,浑身被汗水、黑血、鲜血浸湿,他的手臂、脸颊、胸膛处均被磨损出了大片的伤口。
此时,他犹如勇健暴厉的夜叉,凶狠的刺杀着漆黑魔物。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大门之内的黑血失去了束缚,快速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