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快来,佛顶上有真神,他们会拉我们登顶。”
他们无视如雨点一般坠落的信徒、他们无视佛顶众神跌落时的悲鸣。
他们在血肉的雨水中狂欢,他们带上一个个沉重的愿望,拉扯着鲜血流淌的丝线。
看到这一幕,周维德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然后又释怀的笑了。
他抽出手枪打开保险,哼着歌、迈着轻松的步伐,快速攀登阶梯。
他等不及了,他要用子弹回馈他们的欢迎,他要用杀戮清理扭曲的如愿。
随行的两队战斗人偶,依然面无表情的跟随,在他们眼中,扭曲也好、庄严也罢,不过是外形不同的敌人。
“砰、砰、砰···”
周维德爬上四方基座后,对着向他探手的信徒一一点射,信徒们很惊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自己的攻击。
看着信徒们那统一且熟悉的脸庞,周维德没有一丝犹豫,他不认可曾经的自己,他不会走上曾经的道路。
他不拜神,因为神灵无辜、为何要为他服务;他不依赖,因为依赖皆空、为何要以其为路。
许是佛顶众神看到这个周维德更值得打捞,因此将一条条丝线从佛顶垂落、直至佛脚莲台。
这些丝线可能是爱他者所垂、也有可能是弃他者所戏,无论如何站在佛像莲台之下,他不可能看清佛顶众神的容颜。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并不打算借助丝线攀爬大佛,既然要抛弃依赖,他就要自己攀上这尊巨佛。
现在他已经看清了‘愿魔’的本质,依靠的背后是空壳,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路。
这一切就像这尊号称地星最大的巨佛一般,以特殊钢材为骨架,一万三千块10毫米厚的铜板为皮肤,上百公斤黄金为其着色。
可不管祂再沉重、再宏伟,也改变不了祂是空心的事实。
只要撬开祂神圣的表象,就能看到祂平凡的骨架,一如依靠般有限,亦如许愿般脆弱。
“邦、邦···”
周维德手持消防斧,在佛像莲台上开了一个洞,然后用腰间的绳索挂到铜壳内的钢架上,继续向上砸击。
他的举动震惊了佛像袈裟内的所有信徒,他们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指着周维德哈哈大笑。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一切并不好笑。
因为周维德硬生生在佛像上砍砸出了一条阶梯,那翻卷的铜皮打破了巨佛的神圣。
于是,他们开始辱骂周维德,他们唾弃周维德,他们认为周维德要斩断他们上升的通道,他们认为周维德是一个异类,
对于这些话语周维德充耳不闻,反而不时随手砍翻几个靠近他的信徒,让他们的鲜血也淌流成线。
“不能再让他走了,他登顶的方式不对,他会害了我们所有的人。”
嫉妒、怨恨、愤怒等等情绪在沸腾,袈裟信徒抛下了最后的伪装,他们化作恶鬼伸着手抓向周维德。
他们宁愿被挥舞的斧头砸死,也不愿走周维德开凿的阶梯。
“别急,我会从佛顶拆卸铜皮。
等神佛化为钢制的骨架后,你们就会发现,屹立的钢铁远比这些丝线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