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家口,后边的人看前面挤不进去,这脑筋一转,想出一个办法。
“咱们恭喜王案首喜得第一,不带点趁手的东西,就这样空手去,空手回,案首爹娘怎么记得住咱们?”
“唉,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王秀才中县试第一的时候,我们这些邻居都带了,可他就是不收。”
“之前不是案首啊!现在是案首了,总不会还不收吧。”
“你说的也是。”
前头的人议论纷纷,有部分动摇的人往后退去,回家拿东西。
王文秋站在院中招呼着。
柳昭星则回房将捷报妥帖收好,拿出备好的一文钱红纸袋与爆竹,步履匆忙,将爆竹递给他。
“让让……让让!我点个爆竹,别被炸到了!”
每逢家中有喜,王家村的人总会放爆竹,尽管这个物件不便宜,两百文一小串,但这几乎成为这一带人家家必备的物品。
因而,门口的围观群众熟练的往外一躲,站在不远处看着爆竹节节炸开。
附近有些人家的孩童,本在一旁玩耍,这伙儿全围在门口,想捡燃放完的爆竹玩。
柳昭星赶紧阻止,递上红纸,让他们沾沾喜气,也省得在这大喜的日子炸伤手,然后撇了撇王文秋,让他赶紧收拾地板。
柳昭星将手里的五十文铜钱红包发完,王文秋也收拾完毕,他接着招呼往来道谢的村民,只是这礼万不敢收。
“爹爹,假使我这次中得秀才,同村之人来道喜,所送之礼,如数退还。”
“收了他人之礼,他人有难总要帮忙。同乡之人,若行善事,不用礼,我必将尽力成之;若是恶事,再贵的礼,我也不会为他行事。所以,此礼退还即可。”
“况且,收了同村之人的礼,商户送礼收是不收?收了所作之事,会不会革除功名?府试、院试只是我科考的第一步,往后还有好几道门槛,爹爹千万不能在此事糊涂。”
王晟临走前,就与王文秋进行深入的沟通,防止自己在府城,王文秋在家收了礼,这礼一收下,退还可就难了。
不仅有前头说的家境、攀比等问题,镇上的商户送礼,总有所图,有些是临场宣扬,有些是等举子考上一官半职,开始就礼要挟,行便利之事。
王文秋听了这话,哪还敢收,对于后面来送礼之人,也是客客气气退了回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得了消息的商户,就来王家村送礼。
“墨雅堂恭贺王公子喜得案首,特此送来文房四宝!”
“墨雅堂”的伙计坐在马拉的板车,其上文房四宝用檀木盒子妥帖装好,现在正敞开平放,其间的红色绸缎鲜艳夺目。
送礼的车队敲锣打鼓,生怕外人不知道。
这样吵吵闹闹直到王晟家门口,昨天被退回礼的村民忍不住好奇地又聚在一处讨论。
“墨雅堂的文房四宝,这没有五十两买不下来吧?”
“何止,我七大姑的儿子刚好在镇上有些门路,探听到,墨雅堂的文房四宝少则二百两,多则上千两。”
四周围观的群众都为之震惊,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贵,这写字的东西,金子做的吗?”
“哪能啊!反正从他来清河镇没见它便宜过,这个价格准没错,其它的文房四物还好,你们没听见伙计喊的是文房四宝吗?”
“唯有指宣笔、徽墨、宣纸、端砚这几种,才能称之为‘文房四宝’。”
王文秋今日没去田里,正在家里等着王晟归家,骤然听此敲门声,还以为是王晟回家了,大步流星的前去开门。
“墨雅堂恭贺王公子喜得案首,特此送来文房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