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与季少淮是两个安静的食客。
他们沉默的将昼食用完,又默契十足地收拾桌面,准备完毕后,一齐朝丁训导所在处走去。
季少淮的嘴角微抿,绷成一条直线,不知在想何事。
王晟借敲门声,提醒他回神。
二人一同进门禀报事情的经过,丁训导骇然,夺门而出。
足足有三刻钟,他才匆匆回来,进门便说:“尔等随我去官府,官府已派人前来,有捕快在门外等候。”
王晟与季少淮应下,跟着丁训导前往官府。
众人穿过照壁,来到府衙大门,入仪门,过大堂,来到二堂处。
刘知府早已端坐案前,此时正在审问捕快带回的十几位青年。
他们皆穿着蓝衫,并带着儒巾,一副生员打扮,可在刘知府的一击惊堂木下,他们直接跪下,只有两位站立在原地,向刘知府行礼。
“禀刘知府,证人已经带到!”
丁训导与王晟、季少淮上前行礼。
刘知府这才看清楚天启七年科举得中秀才之人。
在本朝,除却殿试以后,可以举办琼林宴,其它层次的考试,均不可举办宴会,除却以私人的名义宴请。
刘知府颔首,示意衙役将三人领至一旁,他便继续朝书生们说道:“尔等在此,均为疑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将幕后之人认出,签字画押,本知府可以酌情处理。若你们胆敢欺下瞒上,本府推官也不是无能之辈。”
“至于尔等身份,若是生员,立刻上前报予师爷,自有礼房诸位查验。”
刘知府语毕,只有两位书生将自己的姓名、年份、籍贯上报,其余呆在原地,有几位眼神满是踌躇,上前几步又退后。
“童生一并上前,依次序报予师爷。”
刘知府侧身看师爷登记完毕,重新开口:“登记完毕,尔等回原位等候。”
这次全部都汇聚到师爷的身边。
只见师爷手持毛笔,除却上报之人的口述,他还要将面貌记录下来,否则容易有冒认的风险。
因此他挥笔如风,安静的大堂里,只听见其书写齐刷刷的声音。
师爷终于抄录完信息,唤来衙役,将这份口述交予他,命他送往礼房查验,自己则抽出新的纸张,准备再次记录。
“礼房查验尚且需要时间,尔等将自己所言所行一一上前陈述。”
每上前陈述一人,师爷便记录一人,将他的证词写下,交予本人核实后,签字画押。
奇怪的是,这几人均是前几日被骗到那处宅子里,而且不愿意参与这个事件的人。
根据他们的叙述,宅子的负责人每日只给他们一碗水和一块馍馍充饥,因此这几人全部面黄肌瘦。
刘知府听到这里,仔细查看,确实看见了众人干裂的嘴唇,立即命衙役给这几位疑犯送来水与吃食。
礼房那里也派人回信,众人身份无疑,案件似乎陷入僵局。
刘知府唤来王晟等人,命他们再次叙述事件经过。
王晟自是不敢隐瞒,一一讲述,季少淮亦此,丁训导在一旁补充。
刘知府皱着眉头,再次传唤四人组。
一两个时辰不见,这四人就不复往前般嚣张,除了先前那位挑事之人,其余人身体外部并无任何损伤。
可是,衙役抓这四人过来问审,他们身体均颤抖,搀扶衙役一放开手,这四人便跪倒在地上,大声呼唤:“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肃静!”
刘知府惊堂木一拍,堂下四位壮汉身体一抖,再也不敢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