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有家事的处理办法,现在我们身处书院,自然也是按照书院的规矩行事。”
王晟沉着声,冷淡回道:“原本,你们欺凌同窗,无可辩驳。不单如此,你们还堵着内舍的路,那处是公众场所,是书院内舍的道,而非你们的私宅,占理与否,你们自当清楚。”
“你们并非内舍的学子,是不是想借机挑事也未可知。若不是斋夫来得及时,我今日都不能安然站在此处,是圆是扁,还不是任你们胡说?”
望飞与钱甫阁对视一眼。
他们还真只想吓唬吓唬此人,没曾想啃到个硬骨头,不肯退缩,现下腿脚磕得淤青。
假使现在口中溢满鲜血,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喉咙里咽下。
医谕听见躺着的几人这般行事,下手不禁重了些。
手下之人忍不住哭喊出声。
“不是内舍的学子?”
马斋长诧异地瞧了一眼,随即回了前头,不顾阻拦,把五人的牌子收了起来,放在手里端详。
内舍的木牌与外舍的木牌不同之处,便在牌子的外观上。
外舍的木牌上正面只刻一株火苗,而内舍刻了三株火苗。
王晟也是去聆听监院的讲述,路上看到,询问了季少淮方才得知。
“上舍之人,前日未曾得见,等看见了,我再与你说说。”
季少淮的话历历在目,没想到,这句无心之语,却派上了用场。
而且,翻过这几人的牌子,后边并无看见熟悉的年号。
书院并未似府学般,划分甲乙丙丁,可入学的学子,都是凭借着天干地支划分次序,上边印有入学的年号,这是身份凭证。
这份牌子,单有天干地支,并无年号,只不过,除却次序,上面还印着一个“特”字。
王晟暗中诧异,面上不显,反而开口询问:“马斋长,这是外舍的木牌?”
马斋长点点头,思量片刻,解释道:“外舍之人,若是通过他人举荐,免试入学者,便是这种木牌。他们若通过岁考,便转为正常的木牌……”
他皱着眉头,“当然,无论内外舍,有人举荐入学,还通过入院考试者,便更有机会获得师长的青睐,亲自收入门下。”
但是,看着这几个人,就知道是草包无疑。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秀才,就只能拿着这种木牌。”
无论哪种可能,都很棘手。
他又松了口气,还好韩监院在此。
王晟却在他寥寥几句话中,探寻到了之前未得知的讯息。
原来如此。
若是只想入院就学,确实拿着介绍信件便可免试入学,若是还想要在此地拜师,就得通过正式的考试录取,或者是等着岁考考完后换牌子。
好在,并未偷懒。
他面上不显,点点头,“如此一来,不知他们来内舍所为何事?”
马斋长也眉头紧皱,百思不解,随即唤道:“你们二人也把木牌交来,我查验一番。”
王晟问心无愧,随即将木牌取下。
三火图标,反面雕刻着天启十年与天干地支次序号。
钱春生低着头,上前几步,把木牌递出。
一火图标。
王晟眉角一挑,看着退回原处,好似弱小可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