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那边谢伯递话来说,任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心过劳,又淋了雨,才昏倒发了高烧。”吾十九补充道,“现下已经转了低烧。等姑娘醒了,属下再来回大人。”
谢逐临不置可否,目光在案卷上一扫而过。
“任粤彬这个老东西,狡猾得很。”他掀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上回还知道演一演。这次人刚进去就画押签字,生怕白吃了一点苦头。”
吾十九见缝插针拍马屁:“他还不是仗着大人一言九鼎。”
“那个胖老头,看着和弥勒佛似的憨憨厚厚,心眼子可不少呢。不像任姑娘,心眼死的很,什么地方都敢莽,查个案画个像命都不要了。”
吾十九奇怪了:“这俩真是亲父女吗?”
吾十六心里咯噔一下。
任姑娘的话这小子也敢在大人面前乱说?
他暗自抬眼一瞥,却见谢逐临正垂着眼,面色如常。
吾十九眉飞色舞:“不过这胖老头倒是有一点好,任姑娘比不得。”
什么?吾十六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吾十九露出一脸贱兮兮的笑:“在慧眼识珠这方面,任姑娘还是迟钝了点。”
吾十六:……
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幸好,周身的气氛刚一凝住,高楼下传来一道短促且轻的哨声。
吾一翻身进来,低首道:“大人,第三部卫来报,陈文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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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已将石门桥封锁,护城河边仍然熙熙攘攘挤满了好奇的百姓。迟迟赶到的大理寺衙役们也连忙拉起封线,将涌过来的人们远远隔在桥外。
护城河里浮着一只乌篷船,悠悠荡荡地随着水波正飘到了石门桥下。
那常见于江南水乡的船只京都少见,围观的人们不由得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原来这乌篷船上还有桅杆,瞧着好生奇怪。”
“哪里有什么桅杆,那江南的船只可不是这般模样!想来是这凶手精神大发,将好端端的乌篷船弄得如此诡异。”
“凶手?真是凶手?你们之前看到他的脸了?”
“可不是嘛,他一开始在船头发疯一样地跳舞唱歌,现下回篷子里去了,大约也是怕这些官爷们。”
远远听着岸上许多不甚好意的议论,篷里的陈文山面容扭曲地嗤笑一声。
怕?若是怕,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狠狠踹了一脚角落里被捆得严严实实缩成一团的人,捡起落在船板上的画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