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熊将军还没走出家门,便被熙和大长公主按着回了屋。
“要去抓安王,安王一定不会束手待毙,到时候多少混乱都未可知,公爹这时候贸然请命,可要想清楚后果才行!”李晴晴言辞激烈,差一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点熊将军。
她是万万没想到,熊将军不仅打仗不行,揣摩局面也不行!
熊将军被儿媳妇指着鼻子,她话头后面的意思,让熊将军老脸一红——她等于就差说他分不清好赖了!
熊将军扯着嗓子喊:“这是看得见的军功,凭我们和陆家的关系,安王还能对我怎么着不成?”
李晴晴冷笑:“咱们如今和常乐侯府走的近,陆家难道还不知道吗?自从安秋雅生了皇长子,陆家就已经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这时候就应该推着别人去探路,何苦自家下场,去淌这趟浑水?祖母,您说呢?”
李晴晴已经不再去看熊将军,转头看向熙和大长公主。
熙和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李晴晴说的话。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熙和转头看向自己心爱的孙子熊新昌,沉声道:“昌哥儿怎么看?”
熊新昌满心满脑都是怜意生的大胖儿子和他的新侍妾扣儿的各种新花样,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只是他想来看不惯李晴晴,长的又不美,要不是每个月定例要去嫡妻房里,他宁可一辈子不去碰这个给别人当过妾的下贱女人!
可当时他跟她成亲的时候,祖母要打掉怜意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李晴晴出面劝说,怜意也没办法生下他们的儿子。
如今李晴晴攀得了祖母的喜爱,他在后院和妾侍姨娘们欢乐度日,他和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甚好甚好。为了儿子,他也只会跟李晴晴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想到新姨娘扣儿,就想到了她和他在床笫间讲的闲话,顿时也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熊新昌不由得做出沉稳思索的模样,片刻出声道:“安王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说到军功,东南侯的大军不是要北上换防吗?东南侯自然是不方便北上的,父亲请令带军北上换防,这不是更轻松的功劳吗?“
李晴晴抬起眼皮冷冷看了熊新昌一眼,心底浮起一丝琢磨不透的不安。熊新昌向来是个蠢材,他怎么会想出这种法子?
这法子听起来倒是很不错……
李晴晴还没琢磨明白心里的这丝不安是什么,熙和大长公主和熊将军听完熊新昌的话语,都露出了颇为欣慰的笑容。
“昌哥儿娶了媳妇后,果然是出息了,这法子好,就这样定了。”熙和大长公主拍了拍手,愉快地定了调。
民间的各种传闻故事如火如荼地四处宣扬,皇上却已经无心管理,匆匆下了圣旨,令靖安侯世子秦勉领禁卫军五千人,前去胶东捉拿安王回京审问。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危急时刻”,东南侯大军的献俘仪式,草草收尾,用以节省军费。东南侯按照原先的命令,带领大军到东北边防与北军换防,熊将军协同。
熙和大长公主原本是想让熊新昌一同前往,也沾一沾这平白到手的功劳,奈何熊新昌左拥右抱无心军功,对李晴晴奉承了几句,又送了她许多私房珠宝,李晴晴无奈答应,去劝慰大长公主:“如今形势动荡,多有变化,京城中咱们家也需要个男人能主持大局。”
熙和被李晴晴哄的舒坦,自然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便将熊新昌留在京城“主持大局”。
小李氏和李晴晴侍候着熙和用完膳后,熙和挥挥手让小李氏退下,只留着李晴晴说话。
李晴晴察言观色,见熙和面色不虞,便开口问道:“祖母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熙和招了招手,让李晴晴坐的近点,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听说陆美人也怀了龙胎,已经有两个月了,只是还没报喜。”
李晴晴柔声道:“就算她怀了龙胎又怎样?先帝对陆家就很忌惮,皇上对陆蕴更谈不上是宠爱,陆贵太妃纵然有权势又怎样呢?宫里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镇着呢。如今安家如日中天,常乐侯府自知没有什么依靠,咱们主动靠过去,常乐侯府自然感恩戴德。何况……”
李晴晴压低了声音,凑在熙和耳边道,“安王荒唐不堪,陆蕴也有了孩子,陆家难保要偏向陆蕴这一支,他们内部且有的斗呢,咱们就隔岸观火,纵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熙和大长公主赞许地看着李晴晴:“我就知道,昌哥儿娶你是娶对了,大师诚不欺我。”
李晴晴满脸孺慕,又提起熊新昌的后院:“夫君如今也是愈发出息了,也很懂得上进,只是后院里怜意、扣儿这两个妾侍,出身都太低了些,媳妇想着再寻个出身良家的女子,免得那两个不老实,给夫君带坏了去。”
熙和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那两个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纵然生了儿子,也只是个庶子,族谱上记不记名,以后还是你这个正妻说了算,你既如此大度,便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寻就是。”
李晴晴得了承诺,又奉承几句,回了院子。
扣儿很快听说了熊新昌要再寻姨娘的消息,哄了熊新昌,自己带着个丫鬟,出门买胭脂去,将消息悄悄地递了出去。
李郁峥近来忙的厉害,石影把扣儿递出来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沉吟了片刻,吩咐道:“请软烟姑娘安排吧。李晴晴倒是有脑子,不过没人手可用,熊将军去了北地,如今京城的熊家就不足为惧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