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动静并不小,又因为楼下的钟声实在太明显,关渝舟自然也是听见了。不该死的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事,该死的哪怕老老实实也会难逃一劫,因此他只是笑了笑,带了些安抚意味道:“没关系,继续睡吧。”
夏濯瘫回去,可刚刚那种脊背酸麻的感觉似乎烙在了身上,怎么躺都悬着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能抱我睡吗?”
这要求可让人吃了一惊。
关渝舟皱起眉,自下而上望着夏濯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模样,似乎在探究对方这句话的认真程度。
夏濯对安全感的缺乏程度超乎了他的预料,并且还似乎更加严重了。
最终他还是掌心撑在床边支起身,当着夏濯的面侧身躺了下去。
床因承受了重量凹陷下去,连带着夏濯侧躺的身体都随之晃了晃。他伸出手,隔着被子试探着一点点搭上夏濯的腰,让一大团包子半窝进自己怀里:“难受吗?不舒服就告诉我。”
温热的气息洒在头顶,夏濯点点头,又摇摇头。
倒也说不上太难受,至少比起那种浑身被针次囊的感觉,这种被关渝舟触碰的抵触感只微乎其微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以内。
咽下口水后,他提溜着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就这样,挺好的。”
关渝舟脸贴在被子与发顶的交界处,两片唇在于夏濯相隔一指宽的距离处微微开合:“那你睡吧。”
夏濯老实闭眼前不大放心地叮嘱:“说好了,你可别松手啊。”
“嗯,不松。”
男人身上暖呼呼的,隔着厚重的被子,夏濯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知道自己被人护着,他头一回做了一个不算糟糕的梦。
以往的梦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一张张虚假的笑脸和数不胜数的嘈杂谈话声,而这一回的梦里只有暖融融的阳光、散着柠檬干爽气息的床单,和搭在自己身上的一只手臂。
夏濯在梦里转了转视角,眼前是被窗台路过的风偶尔撩起的天蓝色窗帘,还有搁置着基本书的简洁书桌,倒是没能看见搂着自己人的面貌。
他试着在梦里扭头,想要去查看身后那具身体的主人长什么模样,却只看见了自己胸前零星的吻痕,还有那只手无名指上正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戒指的设计风格很简洁,没有奢华的钻石,但却和那只手契合无比,好似生来就是为了装饰在上面一般。夏濯忍不住抬手去摸戒指,又好像是想要摸那只手,却错愕地看见自己的手上正戴着相同款式的戒指。似乎察觉到他的转醒,身后不见面容的人低低笑了几声,唇贴着自己耳根留下淡淡的湿痕:“早。”
声音熟悉到把夏濯活活吓醒了。
他醒得有些仓促,心脏还砰砰前后撞击着胸腔,满脑子都是梦里的画面。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床头的台灯也恢复了亮度,裹着被子的身体上下都有些闷热,微微出了点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