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子技高胆大,跟着一清身后,当先向峰上走去。梦寰和霞琳走中间,慧真子走在最后,四个黄衣僧人各退两步,让过五人。
初上一段路,山势虽险,但还有山径可循,愈向上走,愈觉奇险,登高三百丈后,山径已断,四顾山势,尽都是皑皑冰雪,寒风似剪,冷风侵人。
一清带路,踏冰而上,这地方非有绝好的轻功,无法走得。玉灵子、慧真子、功力既深,又走惯峭壁悬崖,举步轻逸,走来并不费力,杨梦寰勉强可以走得,霞琳却走得吃力,凝神提气,直累得粉脸上香汗直滴。
玉灵子见多识广,看一清走的路,已了然他是有意测验几人轻功,大觉寺和尚上下绝峰,必然有秘径,脚下一加劲,追下一清,如影随形般,跟在他身后赶路。
走过一段冰雪,又到了一片松林前面,这片林木,甚是浓密,夜暗中看出去,只觉一片黑黝的,不知有多深多竞。
到了林边,一清陡然停住脚步,回头对玉灵子笑道:“松林中本有路可走,只是东折西回,走起来很是遥长,不如踏着林梢而过,来得快些。”
说完话,也不待玉灵子等回答,立时一个纵身,跃上松树,踏着林梢上枝叶,向前大奔去。
玉灵子冷眼看一清,竟是存心想一较轻功长短,冷笑一声,也纵上林梢,向前追去。
慧真子握着霞琳一只左腕,帮助她踏林梢飞渡。
幸好,这片松林不过只有几丈宽度,如果再宽上一点,杨梦寰势必摔下松树不可。
飞渡过松林后,又攀登了一段峭壁,才算到了峰顶,这时已经是二更天气了。
玉灵子打量了峰顶形势,大约有五百亩左右大小,大觉寺就在峰上,依据着山势筑成。
一清把几人让进寺中厢房中坐下,这座厢房,大概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饰设得异常清雅。
这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轮明月悬挂中天,似水光华由窗门中透射房内。室中一盏松油火烛,吃那月光一逼,光焰变成了莹莹青色。一清侧脸向霞琳望去,只见她微带笑意,坐在梦寰身侧,灯光下娇美绝伦,不禁为之一呆。
玉灵子打量寺院形势,只见这座寺院和一般庙宇大不相同,房舍疏落,全依据着山势建成。这哪里像是和尚庙,简直是一座堂皇富丽的山庄。
房外是片广阔的草坪,月光下人影穿梭往来,虽然都是和尚,但服装却分出数种不同的颜色。看他们行色匆匆,像是很忙,但却是一语不发,你来我往,彼此各行其事,有如陌生路人。
玉灵子等登山入寺,沿途遇见不少和尚,大都是冷冷张望,不闻不问,有些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这种冷漠情形,造成一种神秘和紧张的恐怖气氛,使人有置身鬼域的感觉。
玉灵子和慧真子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什么阵仗。地方大都见过,但此刻竟也觉着有一种恐怖的意念,只觉这地方险气森森,使人不安。
那自称一清的知客僧人,似已看出了玉灵子等的不安神色,冷笑道:“几位请在房中稍坐一刻,待我请示过敝寺的方丈后,再来回几位的话。”
说罢,转身出去,左脚刚刚跨出汀外,陡然转过身子,笑道:“贫僧未来相请之前,几位最好不要擅自离开这里。”
玉灵子怒道:“我们投刺拜山,不过是依武林中规矩行事,就凭这间小小石屋,还能困住人不成吗?”说着话站起身子,对着门口走去。
一清冷笑道:“道长跋涉远来,还是请休息吧!”说话之间,双掌一合一推,登时有一股潜力逼来。
玉灵子心中暗想:此刻若不给这和尚一点苦头吃,还待何时?心念一动,功行右臂,异掌一立随即劈出,一股掌风,应手而出。
两股潜力一发,玉灵子凝立未动,那一清和尚却不自向前冲了三步,借势向前走去。
双方这一换掌交劲,虽然分出了胜败之势,但玉灵子心却是暗吃一惊,因为一清和尚不过是大觉寺中一个知客僧人而已,竟有接待自己七成的功力,其方丈、监事之流,必然要比一清和尚高出许多。看来这趟大觉寺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中虽在发愁,但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地退到原位坐下,暗中在筹思脱身之法。
四人足足等了顿饭时间,仍不见一清转来,慧真子等得不耐,几次要冲出去寻找寺中方丈理论,但都被玉灵子劝阻下来。
蓦然间,三声鼓响,划破这绝峰上的沉寂。接着钟声悠悠,绕耳不绝,九响过后,始归寂然。
钟鼓鸣过良久,才见知客僧人一清匆匆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