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每练完一套动作,就停下来指导、讲解给杨勇听。所以,等今天的日常功课做完,比往日花的时间要长了许多。等他们俩回去吃早饭的时候,辜芙蓉都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医院其实是不允许收留低龄孩子在工作区的,但这条规矩好像在辜老这不管用,因为陈石和杨勇就在辜老的办公室里忙里忙外,压根就没人管他们。而辜老把他俩叫到医院里来,也不只是为了让他们俩帮上什么忙,而是这个地方是难得的教授之地。
真人一比一大小的针灸人体图,你可能搬到家里去,但十几排的中药柜,不是谁家都有的吧?解剖开来的血管、神经标本不一定谁都有吧?更不要说成千上万本医疗典籍了,有些甚至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难得的孤本。
但这些,这栋楼里都有。
辜老已经基本上不会亲自坐诊了,就算碰到一些疑难杂症也只是带着些专家、学生会诊而已,但医院里一直、必须有他这样一位坐镇。所以,别说两个未成年,就是他把少年宫带来,估计很多人还得列队保护呢。
辜老给他们俩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在这个暑假里去熟悉这里的关于人体的所有东西。至于为什么?辜老说:“要想了解这世间的神秘就必须要了解我们人体本身,只有足够的寿元才能支撑我们去寻找那通幽的路径。而这里,就是对人体最为深究的所在。”
于是忙忙碌碌的两人既要记住所有的经络、穴位,不但得认字,还得知道那是啥?虽然说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但实际运用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那点墨水压根不够着色。
你能认识那个穴位叫百会穴,但你不一定知道那是人体死穴之一。你能知道手三焦,但你还得知道它能对人体造成哪些影响。
而这些如果要一一去找辜老请教、解释,就算是辜老什么都不做,也难时时刻刻领着他们俩转悠。
于是他们俩就看着哪里不明白,就缠着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去请教、去解惑。但他们也有手里的事情需要忙啊,于是又做起了小帮手,当起了小跟班。
这个办法不是他们的首例,而也是这栋楼里的传承!
这一天下来,虽然很劳累,但也很充实。身临其境的经历比任何的盲目的授予都要容易接受的多,舍身处置的思考,也比什么方法的死记硬背更能烂熟于胸。
次日,陈石又一次被杨勇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杨勇:“石头,石头醒了吗?走,去练功了。”
虽然只相差十几分钟,但陈石却觉得好累、好困,好烦。这孩子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我怎么记得师娘说过,他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而且不只是杨勇,辜芙蓉奇迹般的竟然也在。
师父和师娘走在前,师娘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陈石走第二,第三排是杨勇和辜芙蓉。
“没事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杨勇有些抱怨道。
辜芙蓉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想看看石头弟弟练功不行啊?”
杨勇眉头一簇:“你恶不恶心?还石头弟弟。”
辜芙蓉可不管他,朝着前面的陈石故意喊道:“石头弟弟,姐姐也去看你练功好不好啊?”
陈石也有些别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练功有啥看的?你想看就看呗。”
辜芙蓉昂了一下头:“嘞,他都不介意,你急什么?怕我看到你的糗样?”
杨勇见事已成定局,知道再说下去她可能劲头更大,于是干脆闭了嘴紧走一步赶上前边的陈石。
陈石给师父行了一礼,辜老挥手示意自己去练自己的,而他就站在岸边观着。
陈石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求自己一定要在这个地方练功,但除了地方小了点,注意力需要集中一点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妥。陈石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随和性格,所以压根就没打算过问。
而岸边的杨勇却帮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辜老一边给杨勇解释,但更像是说给陈石听的。
“此处虽是人工打造的花园,但造景的师父定然是位高人。曲径通幽这个词,你听过吧?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林密而无阴霾,道折而不晦暗,声噪而独适宁静,人沸而孤享安逸。再加上池水的温润,假山的拔立之势,于此地练功,精苛而及一、明繁而能取细,岂不是事半功倍?”
杨勇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那肯定是个好地方,但他更关心的是另外的问题,问道:“只是石头所站的那一块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