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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第1页）

“什么？”艾池心头一惊，本能地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急，抻动脊柱一阵揪心地疼痛。

没有错，乐水的舰队已经对艾池余生的战舰形成了合围之势，可是，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艾池余生的舰船，并没有下令发动攻击。刚才的事情让身经百战的乐水以及捕雨十年的吉索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第一艘安澜战舰爆炸的时候，当第一声巨响响彻云霄的时候，潜伏在水下的一种可怕生物受到了惊扰，那就是一群可怕的巨鲸。这群巨鲸在几天刚刚失去了它们的家庭成员，一只半大的雄鲸被艾池余生猎杀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让巨鲸们受到了惊吓，几只半大的鲸鱼冲上了水面。冲上水面的巨鲸寻着血腥的气息，发现了意外的美食，安澜水兵的尸首。

半大鲸鱼向着水底吐出一串气泡，并且伴随着一串悠长的滴滴答答的叫声，这个声音就是发现食物的信号。十几只成年的巨鲸紧随其后冲上了水面，乐水的舰队顿时感觉到水面上波涛汹涌。这些巨鲸的背部犹如十几座巨大的黑色岛屿一样，慢慢升上水面，海水缓缓地从他们的背部两侧流淌开来。和他们相比海面上的尸首犹如米粒一般渺小。

乐水下令，让自己的舰队后退，就是这样的避让，还是惹怒了一只成年雌鲸，它的尾巴用力一摆，吉索所在的战舰就不由自主地左右摆动起来。好在吉索拥有与巨鲸周旋的经历，他马上扑向船舵，奋力掌控好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些可怕的杀人恶魔。

海面上的浮尸越来越少，可是巨鲸们的血腥本性却刚刚被唤醒，它们哪里甘心就此罢手，几只成年巨鲸在舰队的周围游弋，乐水下令把所有的鱼枪都准备好，随时准备和巨鲸决战。其实，巨鲸也无意招惹人类，因为他们知道唯一能让本族类致命的就是人类，何况现在的情况是百十只战舰集中在一起。

巨鲸中的家庭首脑用自己的语言交流了一番以后，掉转方向，向着大海深处游去，半大鲸鱼们尾巴一摆，奋力跃出海面。看着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半大鲸鱼，乐水长吐了一口气，吉索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巨鲸打算和舰队决一死战的话，阿斯兰士兵和纳斯卡士兵只怕是大半回不了家了。

巨鲸向着艾池余生战舰的方向游弋而去，可怜的艾池大将军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又是半大巨鲸首先发现了艾池余生的战舰，当巨鲸发觉这只战舰只是孤零零的一只时，水下又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呼唤声，巨鲸群决定向艾池余生的战舰发动攻击。一只巨鲸从战舰的水下迅速地游过，战舰马上就颠簸起来，水手们立即惊呼起来，不等水手们反击，另一只巨鲸从战舰的另一边水底快速游过，又一阵颠簸传上水面，艾池余生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战舰遭遇了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单独一只战舰不是巨鲸的对手，于是他忍痛走出舱门，抄起鱼枪走向船头。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大群巨鲸集体浮出了水面，少说也有二十几条，巨鲸虽然同类相残，可是它们只是针对出生不久的幼鲸和已经受伤或者老病的弱鲸下手。二十几条精壮的巨鲸足可以震动整个海洋。

就在艾池余生震惊的时候，一条母鲸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向战舰，不顾一切地用巨大的头颅冲撞船头，它的举动让其它的鲸鱼吃惊不已。它就是前几天死于艾池余生鱼枪之下半大雄鲸的母亲。幼鲸的成活率很低，大部分幼鲸会葬身其它成年巨鲸之腹。那条半大雄鲸是这条母鲸唯一的幼崽了，想不到他逃过了成年鲸鱼的猎杀，却死在了艾池余生的鱼枪之下。

母鲸的举动让高智商的鲸群想起了几天前的一幕，他们不再嬉戏，全体鲸鱼都向着战舰冲了过去，战舰在如此强烈的震动中开始碎裂，许多水手选择跳船，他们成了巨鲸的玩具，巨鲸把水手叼嘴里，用力地甩来甩去，第一回合水手还能发出声音，再甩水手就没有了声音，可是巨鲸不打算就此放弃，它们继续甩着，直到尸首的四肢都被甩掉了，它们才罢手，最后，一口把尸首吞下肚去。

第二十八节　梦想毁灭

艾池余生紧紧地把住船头，他誓与战舰共存亡，可是拥有高智商的巨鲸不可能让他过得很舒服。鲸群中年龄最长、体形最大的一条雄鲸游到了战舰下方，然后将身体缓缓地升出水面，战舰就像在礁石上搁浅了一样，整个船身都立在了巨鲸的背上。

艾池余生身边的几个副将与水手发出了惨叫，然后落入了水中，只有受伤的艾池还在死抓着船头不放。他是安澜国的大将军，他是安澜国的希望，他的梦想就是把安澜国发展成为工业国家，让安澜国称霸整个亚细亚，他要捕杀更多的巨鲸，提炼出足够多的鲸脂做为工业原料……他的梦想太美，他的力量太小，他只能在出动几十只战舰的情况下捕杀到一只巨鲸，然而现在他只有最后一只船了，他的身下却有二十几条巨鲸。

母巨鲸看着自己的仇人还稳稳地立在船头，他向着年长巨鲸发出了吼声，年长巨鲸领会到母巨鲸的意思以后，迅速地将身体沉入水底，战舰犹如一只残破了翅膀的海鸟一样，重重地落到了海面上，然后整个战舰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最后慢慢地沉入大海。

艾池余生已经被突然间的下坠感弄得七荤八素的，可是一只巨大动物的靠近还是惊醒了他，母巨鲸一见艾池余生落水，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游到了他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张开大嘴，把艾池余生吸了进去，艾池的腹部先进入了巨鲸的嘴巴，他听见自己的脊柱再次断裂的声音，他看见粉红色的巨鲸嘴巴，他感觉到勇气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他想叫，可是一口咸咸的海水把他的叫声堵了回去。

一切都已经结束，巨鲸群在收拾完安澜国最后一支战舰以后，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一直和鲸群保持安全距离的乐水也终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自从与巨鲸相遇，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

“回港！”乐水下令。所有的战舰掉转船头，向着若帆镇的方向全速行驶。岸上，也是一片繁忙。

许多伤员被医治着，许多伤兵还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邵勇图一直关注着华榈，他的伤势不容乐观。箭头扎得太深了，以至于医生们都不敢轻易地为他拔出长箭。

乐水一回来，就一头扎到了军医的大帐里。他一直担心华榈撑不到他回来，他看过华榈的伤，对于华榈能否生还，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乐风一直站在堂车的旁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自己仇人的生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一直都在想着在云上城时，自己和华榈的几次殊死搏斗，虽然在华榈眼里，这些都是小儿科。

“如果再不拔箭，他的心跳就要停止了！”一个医生喊着。

“可是如果拔箭，我担心他会流血而死的。”另一个医生说出自己的担心。

“拔箭！”乐水并不懂得医学，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把华榈当成死人来治疗。

“不！他会死的！”乐风突然冲了上来，乐水一把抓住了她，然后把妹妹拎到了华榈的面前，毫无表情地对已经昏迷的华榈说：“如果你敢死，我就杀了乐风，给你陪葬。”

他的话音刚落，医生已经拔出了华榈胸口的箭头，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华榈一声大叫昏了过去，医生连忙用止血药包盖住华榈的伤口。乐风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在乐水的怀里昏倒了。

乐水等着妹妹慢慢地醒来，然后心疼地问到：“为什么又不要华榈死了，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够亲手杀死他吗？”

“他是好人……他杀死孔大哥……是因为立场问题……不得不杀……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地活着。”乐风说着，哭着，然后又说：“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看，不敢去问，我欠他太多。”乐水不知道自己在说给乐风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从我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爱你，爱到无法自拔，虽然我并不明白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你还是个小孩子，而他成熟而内敛。可是我却很开心，因为我找到了能够牵绊住他的理由，我经常杜撰一些你的故事来欺骗他，其实我连你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怎么能知道你的现状？可是他却被骗得甘之如饴。这些年来，我一直利用他对你的感情让他做了许多他不喜欢做的事，他一点怨言都没有，现在我还要他背负起杀死孔儒的罪名……孔儒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孔儒呢？可是他为了你，也为了我，把所有的罪名抗上身……”这是乐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