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遂也不再作声,放轻了手脚给她擦干了头发。而后便给她盖上薄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一觉,林锦仪睡得很不踏实。
许是这日见着了郑皎月那身浓艳似火的嫁衣,她竟然梦见了自己出嫁那日。
洞房花烛夜,她嫁给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红盖头被轻轻掀开的时候,她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那时候的萧潜还很年轻,眉间尚有稚气,是个很俊朗的翩翩少年郎。
只是他面容有些冷峻,即便是身着大红色喜服,在一对儿红烛的照耀下,依旧显得有些冷清。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开口便是:“我的夫君长得真好看。”
他也不禁弯了弯嘴角,面目变得柔和:“我的新娘,也很好看。”
梦着梦着,林锦仪便哭了起来。从最初小声的啜泣,到最后哽咽出声。
踏歌守在外间,听到响动便立刻赶了进来。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被梦魇着了?”
林锦仪这才悠悠醒转,她慢慢抬起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哑声道:“无妨,做了个噩梦。”
踏歌听她声音不大对头,还是放心不下,转身便让小丫鬟去跟苏氏通传了一声。
苏氏很快便让忠勇侯夫人身边那个江南名医来了锦绣苑。
林锦仪在梦里哭过一通,越发昏昏沉沉,连屋里来过大夫都不知道。后来还是踏歌轻轻喊醒了她,亲自给她喂下一碗汤药。
林锦仪喝了汤药,也知道自己大概病了,再次入睡前还吩咐踏歌道:“娘坐了一整日肯定也累着了,你让她别过来了,我喝完药睡一觉就没事的。”
踏歌自然应下,守在一边等到她睡着了才出去传话。
那边厢,苏氏自然记挂着女儿,但到底是林博志大婚,场面上需要她这个女主人,确实是不方便缺席。后头又听到林锦仪特地让人来给自己传话,想着她精神应该是还好的,这才放心了些。
闹过洞房后,众人又都回到席间。
前头男人们要饮酒,一顿喜酒能吃到半夜。女眷们都是陪着夫君或是爹爹一起来的,自然也不方便先走。
苏氏让人先把忠勇侯夫人搀扶去休息,仍然亲自作陪。
而就在前院席间酒酣耳热之际,萧潜已经提前离开,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那些个世家子,都想在酒桌上跟他攀攀关系。一来二去,他还真的喝多了。混到他如今的地位,他说要提前离席,并没有人敢强留他,何况作为主家的林家人并不十分待见他,更不会出言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