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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第2页)

笔者认为,陈女士性格暴躁应当是正确的说法。梁漱溟在某晚辈的婚礼上致辞,大意是夫妇应当相敬如宾云云,他便拿自己来做例证,手指着太太说:“像我结婚的时候,我对她是非常恭敬,她对我也十分谦和。我有时因预备讲课,深夜不睡,她也陪着我。如替我沏茶,我总说谢谢,她也必会客气一下。因为敬是相对的,平衡的……”这时她的太太高声打断了她:“什么话!瞎扯乱说!不管什么到你嘴里都变成哲学了!……”梁十分窘迫,只好打住归座了。

陈淑芬女士晚年患歇斯底里症,于1979年去世。

梁漱溟的弟子胡应汉结婚,梁书条幅赠之:“男女居室,西人言爱,中国主敬,敬则爱斯久矣。”这可看作梁漱溟的婚姻观。“敬”是中国传统礼仪和文化的概念,“敬”里有夫妻平等、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内涵吧。

【归去】

梁漱溟于1988年4月底因病入院,儿孙昼夜轮流伺候左右。5月他还接受一台湾记者的采访,只说:“注意中国传统文化,顺应时代潮流。”此可视为他的遗言。5月11日他把长子培宽呼至床侧,示意有话要说。培宽备好纸笔。他说:“人的寿命有限度。大夫说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的命已经完了,寿数就这样了。有时候吃点药,吃点合口味的东西,就可以了,不必延长寿命。”培宽问他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他只坦然地说:“火化。”

梁漱溟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医院告别大厅,灵堂入口大门上悬挂的是梁培宽次子梁钦宁拟就的挽联:百年沧桑救国救民;千秋功罪后人评说。横批是:中国的脊梁。梁钦宁张贴时,工作人员阻止,但他执意坚持。

【缅怀】

1988年6月,梁漱溟去世,冯友兰亲撰一文《以发扬儒学为己任,为同情农夫而执言——悼念梁漱溟先生》,在《群言》杂志1988年第9期发表。在文中,冯先生为梁所撰的挽联更是充满了对一代大儒梁漱溟的钦敬之情:“钩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廷争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执言。”

启功挽梁漱溟:“绍先德不朽芳徽,初无意,作之君作之师,甘心自附独行传;愍众生多般苦谛,任有时,呼为牛呼为马,辣手唯留兼爱篇。”

马歇尔、司徒雷登见梁漱溟形(光头)与神(劳形,为国事奔走),称他为“中国的甘地”。

赵朴初说梁漱溟:“观之俨然,即之也温”。

梁漱溟去世,《人民日报》刊发文章的标题是《一代宗师诲人不倦,一生磊落宁折不弯》。

九、蔡元培

〔蔡元培(1868~1940年),字鹤卿,又字仲申、民友、孑民,曾化名蔡振、周子余,浙江绍兴山阴县(今绍兴)人,民主主义革命家、教育家。曾任北京大学校长、中法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院长。〕

【君子】

蔡元培刚从德国回来的时候,为约束自己而立了三个原则:一不做官,二不纳妾,三不打麻将。

蔡元培在北大时,成立进德会以提高政治的德行,他表示,他期望知识分子成为社会栋梁,要加入进德会的师生必须戒酒、戒赌、戒嫖。蔡还要求会员不做官吏、不做议员。

北大旁边有家学士居饭馆极受北大师生欢迎,一天,蔡元培和陈独秀、胡适在学士居吃罢晚饭,三人便在在沙滩附近散步,发现了一个不曾去过的处所。有人告诉他们,这是“偷听生”们居住的“拉丁区”,他们很好奇,信步走了去。走进一间屋子,却看到一个衣着寒酸的青年正在借微弱的灯光读书,身放着两个发硬的馒头。陈独秀性急,上去劈头就问,把这个青年惊得惶恐不已。他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是一个穷学生,连办旁听证的钱都没有,但他真是很想听豫才先生(鲁迅)讲课,所以……蔡元摆摆手,让他不要紧张,接着看了看那两个馒头说:“旁听证,明天你到我办公室去取,但现在,你要跟我去吃饭。”于是几个人又来到学士居,那青年一边像饿疯了似的大吃特吃,一边和三位北大教授聊天。这个叫许钦文的青年说:“人称咱北大有‘五公开’。一是课堂公开,不管有没有学籍都随便听课。有的旁听生来早了先抢到座位,迟来的正式生反而只好站后边了。二是图书馆公开,可以随便进出。三是浴室公开,莲蓬头反正一天到晚开着,什么人都只管去洗。四是运动场地公开,操场上外校学生有时比本校的还多。五是食堂公开,学生食堂都是包出去的,上饭馆和食堂价格一个样。北大校园里还有三种学生,一是正式生,另一种就是旁听生,还有就是我们这些偷听生。未办任何手续,却大摇摆地来校听课,我们多数就租房住在这‘拉丁区’里。”

蔡元培到北大的第一年中,有一个学生,长成一副小官僚的面孔,又做些不满人意的事,于是另一个学生某某在西斋(宿舍之一)壁上贴了一张“讨伐”的告示;两天之内,满墙上出了无穷的匿名文件,把这个同学骂了个“不亦乐乎”。其中也有傅斯年的一张,因为他也极讨厌此人。傅的匿名揭帖之中,表面上都是替此君抱不平,深的语意,却是挖苦他,故傅的这张告示为同学们所赏识,在上面浓圈密点,批评狼藉。这是一时学校中的大笑话。过了几天,蔡元培先生在一大会中演说,最后说到此事,大意是说:诸位在墙壁上攻击××君的事,是不合做人的道理的。诸君对×君有不满,可以规劝,这是同学的友谊。若以为不可规劝,尽可对学校当局说。这才是正当的办法。至于匿名揭帖,受之者纵有过,也决不易改悔,而施之者则为丧失品性之开端。凡作此事者,以后都要痛改前非,否则这种行动,必是品性沉沦之端。从此北大的匿名“壁报文学”从此减少,几至绝了迹。

蔡元培第二次到德国时,傅斯年也在柏林。蔡先生到后,傅斯年等几个同学自告奋勇照料先生。有一次,一个同学给蔡先生一个电报,说是要从莱比锡来看蔡先生。这个同学出名的性情荒谬,一面痛骂,一面要钱,傅斯年以为他此行必是来要钱,而蔡先生正是穷得不得了,所以傅就与三四同学主张去电谢绝他,并告诉了蔡元培他们的意思。蔡元培先生沉吟一下说:“《论语》上有几句话,‘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意思是,赞成他的进步,不赞成他的退步,何必做得太过分呢?人家洁身而来,就应该赞成他的自洁,不要老追究他过去的事。与,肯定、赞成。’你说他无聊,但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能改了他的无聊吗?”于是傅斯年又知道读《论语》是要这样读的。

五四运动时,游行队伍正要出发,却被蔡元培拦住。他难过地告诉学生,示威游行并不能扭转时局。北大提倡学术自由,颇为保守的政府和人物厌恶,被视为鼓吹异端邪说的洪水猛兽。现在同学们再出校游行,如果闹出事来,会授人以口实。学生们则向蔡校长痛陈内心积愤,已是忍无可忍,恳求校长不要阻止。其他数同学则颇感不耐,发出“嘘!”“轰”吵嚷和怒骂的声音。看看时间已到中午,张国焘即挤向前去,高声向蔡元培说:“示威游行势在必行,校长事先并不知道,现在不必再管,请校长回办公室去罢。”他和其他几位同学连请带推地将蔡校长拥走,游行队伍在一片欢呼声中,蜂拥般向天安门出发了。

1919年5月4日,在“五四”游行中,军阀政府派军警抓走了32名学生,其中北大学生20人。当天晚上,蔡元培便邀请与司法部关系密切的王宠惠一起到北大和同学们共同商议营救之事。5月7日,被捕学生获释,蔡元培亲自率领北大全体教职员和学生在沙滩广场列队迎接。大家见面分外激动,彼此相对欲言无语,许多人竟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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