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见唐昭乐背着药箱起身,立即驾马车来。
唐昭乐便上了马车,叫龟奴指路。
闵老爷的儿子,闵知多,背着琴很不情愿的来到妓院,在听到未曾听到过的琴曲时,那份不情愿便没有了。
他跨步进入红春院,跟着老鸨上了二楼,进包间时,声音戛然而止。
闵知多,看到赵怀昱的时候眼前一亮,是个端方公子,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赵怀昱看到抱着琴的男子时,起了身,走到自己的位置。
有时候,琴友只用音色便可寻知音。
闵知多并没有来时的不情愿,换了自己的琴,好生擦拭了一番,动作轻而缓又珍视。
赵瑾辰不耐烦道:“做作,有什么才艺,尽管拿出来。”
闵知多瞥了眼开口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低头,开始试音色,挑拨两下,便开始了伯牙子期的成名曲《高山流水》此曲意在觅知音。
他垂眸低首,姿势端正,每个音符都认真对待,起音色就知道是个会弹的,一音一符入山入水,眼前似有高山,有流水,不自觉叫人静下心来欣赏。
周槐驾马车看到皇城司的人就感觉不对劲,虽说他们跟皇城司的人平时很少打交道,但难保没有人认识他。
主子可没想叫这些人找着半点线索。
远远的停下,看到红春院就知道不是好地方,拎起龟奴的衣领子道:“你安的什么心!”
龟奴被吓一跳,忙道:“我们楼里的花魁被打晕了,实在走不得,唯有请大夫,没安什么心啊。”
唐昭乐撩开车帘问:“怎么了?”
周槐道:“唐姑娘,这龟孙带的是花楼,不是好地方。”
唐昭乐道:“无碍,行医者怎可问贵贱,有挑拣之心,谁都可治。”
周槐不放心,道:“属下跟着唐姑娘。”
随后问龟奴道:“可有后门,不可叫我家姑娘见了腌臜之事。”
“有,有,我带你们从后门走。”
唐昭乐觉得,这周槐真是个好下属,安全感满满。
龟奴指路,马车驾去后门之处,进了柳巷。
唐昭乐准备了面纱,背着药箱下了马车。
进花楼她还是第一次,好些姑娘们在一楼,穿着舞衣紧张不安。
“我们会不会像白露姐姐一样?”
老鸨道:“怕就给我精神了,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
老鸨看到唐昭乐的一双眼眸时,眼睛都亮了,亮不是有坏心思,而是她都被迷上了。
这双眼睛好看的紧,忙跟上去道:“你就是女大夫。”
唐昭乐点头,“人如何了?”
“哎呦,人都晕了,到现在还没醒呢,不知道止血了没有。”
这么严重,唐昭乐加快了脚步。
没上二楼,在一楼女子的住处,是个不大的空间,屋子很香,有很浓的脂粉味。
唐昭乐见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忙道:“去打热水来。”
“好,这就去。”
额间红肿的厉害,那伤口带着皮肉,陷进肉里,这模样定然是要留疤的,道:“什么人下手真重,这伤口,会留疤。”
“哎哟,留疤可不成啊,她是我们楼里的花魁,留了疤,还怎么做花魁!”
热水来,唐昭乐先清理伤口,随后看眼睛,把脉,之后开了药方道:“伤了脑袋待她醒了叫她在床上养三日。这几日我也去查查古籍,不知能不能做出去疤的膏药来,若是有药,我便再来。”
“是。”
“挨千刀的,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差的贵人。”说完立即捂嘴,一脸紧张,就怕有人听了去,自个儿倒了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