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姑娘离开,平嬷嬷并没有马上跟上前,而是问道:“胡婆婆,这花瓶可是什么时候入的库房?”
胡婆婆细细一想,便道:“这柜台上的物件都是三年前入的库房,不过每年都拿出来清理保养过,哪怕就是三个月前,我保证花瓶口中绝对没有信纸。”
平嬷嬷哪里不会相信胡婆婆的话,这府里对夫人最为衷心的人里面,胡婆婆便要占一个。
可就是如此,她不免提起了心。
不说到底是谁来下这个手,这人的心思也够谨慎的。
三把大锁加胡婆婆守在此处,根本无人能够进入库房,想来便是在三月前清扫的时候,有人故意将信纸放进了花瓶之中,那人等待的便是这次的库房清扫,到时候让里面的信纸借故让老爷看到,恐怕……
“可是,既然是来往的书信,为何都是假借夫人的字迹写给马晓,而不是马晓写信与姑娘呢?”平嬷嬷有些不解,喃喃的说道。
“你忘了么。”胡婆婆眼中带着一丝的冷意,她道:“当年夫人也是写信给过马晓那混人,可是那混人自认是君子,未成亲之前并不收夫人的信件,更是当众让人退还,可是让夫人难堪了许久。”
平嬷嬷脸上火热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这些花笺,她倒是想起来了,什么自认君子,如果马晓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又怎么会与夫人退亲而娶了他老师的闺女,不过是贪幕权贵罢了。
胡婆婆举起眉间,额间更是堆起皱纹,她接着说道:“这幕后的人想来也是清楚这件事,花瓶中才会只有夫人所写的信件吧,你将信纸拿与夫人,这些年来虽然过的平淡,可夫人也不傻,她知道该如何处理。”
平嬷嬷连连点头,她将花笺放到袖兜便道:“那胡婆婆,我先过去了,先前姑娘的话您的照办,就别整日着守着这处,偶尔也休息一下。”
胡婆婆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让她赶紧着离开。
库房的位置一般都比较偏僻,可夫人库房的物件多又珍贵,放到偏僻的地方难免会不安心。
老夫人想必也是这般想着的,便直接在中心地段开辟了一个院子专门来做库房。
而这个地界与夫人的南絮院也不是很远。
可平嬷嬷以往觉得不远的路,在今日却感觉千远万远,甚至就是与她擦身而过的人,她总觉得这些人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的不怀好意。
毕竟她身上带着的可是有着夫人笔记的花笺,就算她知晓这绝对不会是夫人所写,可其他人却不会这般想。
如果这个时候,袖兜的花笺被这些人发现,这可就是她的大过了。
难免着心中带着一丝的慌乱。
可即使再慌乱,她还得表现的如同平常一般,不然被那暗中的人察觉,恐怕又不知道会有什么龌蹉的手段。
这次是运气好,让她们事先发现,可下一次指不准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步迈进了南絮院内,平嬷嬷感觉背后都已经被冷汗湿透。
王夫人此时正查看着账本,手却不由放在了腹部之上,等她回神过来的时候,有些微微分神。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心中有一些许的动容,就像是当初怀着两个女儿的时候那般。
垂下眼帘,可她也知道不可能,毕竟太医才来与她探脉,如果真有,又怎么可能查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