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并没有喝,这么长时间表现出来的恨,其实,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有些无语,合着绕了这么大一圈,莫衍也只是想彻底得到君天瑶而已。
“怎么样?”莫衍竭力按压下语气中的急躁,问道。
“五脏俱损,胸前肋骨断裂两根,加上公藤草毒性已深入骨髓,已是强弩之末。”段明哲说着叹了口气,看向莫衍,“另外,他精神也受到刺激,愿不愿意活着也是个问题。”
这话当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莫衍竟然连他也骗,他自然要小小报复一下。
“你说公藤草毒性已深入骨髓?可看他之前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么严重。”莫衍此时,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段明哲看了他一眼。“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即使下一刻就要死了,还要强装作无事人一样。”
闻言,莫衍心中一阵锥痛,他闭上眼,问道:“能治吗?”
“难。”
“难?也就是还有救?”莫衍抓住一丝生机,激动不已。
“偃月谷之南,有一处深谷,里面长着一种果子,叫无叶果,这果子无叶无茎,只有一朵花覆盖在地表,花蕊中长着一颗果子,能治内脏破裂。只是这处深谷四季温暖如春,里面长满了毒物,也常有毒蛇莽兽出没,所以至今无人能活着取出这无叶果。”
莫衍想了想,道:“只有这一种法子了吗?”
“是。五脏俱裂目前只有这一种治法,而且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一切还得看他的造化。”他见莫衍没说话,又道,“还有一点,这谷内早晨与暮时都会释放出大量的瘴气,所以,你想取这无叶果,只有中午四五个时辰的时间。”
莫衍走到床边看了看气息微弱的人,道:“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折磨他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他也是人,并非金刚不坏之身,也会生老病死吗?”段明哲没好气地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莫衍语气里杀意倍增,他极其讨厌别人插手他与君天瑶之间的事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衍脾气变得暴躁、蛮横无理,段明哲也懒得管,道:“你放心,我会先用汤药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只有一天时间,若是你明天不能取到无叶果,我也无能为力。”
“好,我这便去取!”莫衍说完便朝外走去。
怎么就性子这么急呢?段明哲喊道:“慢着!那深谷离此处不远,以你的脚力,一个时辰足够了。谷内晚间皆是瘴气,你现在去是急着去送死吗?”
“那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莫衍有些急躁地说道。
“谁说现在就无事可干了?去打一盆热水来!”
“做什么?”莫衍疑惑道。
段明哲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污了他,也不给清洗,引发了感染,这才高烧不退的。打水当然是为了清洗患处。”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以前段明哲嘴也损,但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嘴,变得更损了。
莫衍无奈,只能认命地去打热水。
好在他出门时正好看见那侍女赶来了,所以这打水的任务便交给了侍女。
“把他抬走,我今晚睡在这里。”等给君天瑶喂完药,莫衍指了指床内侧的若鹰说道。
“那我睡哪?”段明哲不满地问道。
“你与他一起睡在外间。”莫衍说得理所当然。
“遵命!白大座主!”段明哲无语至极,但还是按莫衍的吩咐,将若鹰移到了外间的床上。
莫衍探了探君天瑶额头,温度比刚开始低了不少,却仍不敢松懈,这药宫远不如白泽宫内暖和,夜间有些寒凉,他脱了外袍,盖在被子上,然后钻进被窝,将君天瑶拥在怀里,又紧了紧被角。
连他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神情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温柔。
第二天暮时,段明哲看了看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人,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子,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当初,他就应该极力劝阻莫衍,也不该同意给君天瑶下慢性毒药,如今,两个人都生死不明,他心中的负罪感又多了几分。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等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他以为莫衍一定是葬身在那处深谷时,突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闯了进来,倒在了他屋内。他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查看,才发现竟是莫衍。
“给。。。。。。他。。。。。。”莫衍伤的不轻,话没说完便晕死过去了。
段明哲掰开他染满血迹的手,一颗无叶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拿过果子,替莫衍把了把脉,还好,脉搏还算有力,一时半会死不了,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上力竭才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