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微惘,仿佛想起了从前,“那时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终究还是嫁到了你们段家,姑母说了,我们章家的女孩子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她可以嫁给你三叔,我也可以嫁给你,果然,姑母说话作数,我的心愿成真了啊。”章氏的声音低下去,眼神转冷,“可是……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仍然忘不了那个贱人?就算她已经做了姑子,你还是放不下?”
“我怎么会想到……我怎么会想到,你跟那个贱人竟然连儿子都有了?”章氏眼睛发红,几乎咬碎了牙,“段晙,你竟然跟她有孩子!我忍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有怨过你一句,这么多年了,你书房里藏着她的画像,锦盒里收着她的信,多少回你梦里头叫着她的名字,我都让自己做聋子瞎子哑巴,我忍了这么多年,我等到了什么?就等到了这样大的讽刺——你的长子竟然不是我的胤之,而是那个贱种!”
“啪——”
“你住口!”段晙丢开她,一掌扇过去。
章氏委顿地伏在地上,哭得绝望而凄切。
段晙再也看不下去,叫人将她和林嬷嬷送回了院子,并吩咐从今日起对章氏禁足。
这接二连三的风暴让成国公府笼上了阴霾,任凭子女如何请求,段晙都没有心软。
章氏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段晙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她。
仍在养伤的段殊听得这件事,只是微微惊讶地抬了抬眸子,接着就不再说话,任凭段柔怎么请求,他也没有答应在段晙面前帮章氏说话。
成国公府发生的这些事情,纪宣自然不知道。这几日,他也在养伤,但并没有轻忽先前遇刺之事,他派出去查探的人很快就递来了线索。
纪宣一边养伤,一边琢磨那些线索,歇了几日,就进宫去见太子了。
这段时间里,太子选妃的事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正妃、侧妃、良娣的人选都已经定了。再过一过场子,仪式上走一遭,几位姑娘就要送进东宫去了。
许是选妃大事落定,太子殿下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听闻纪宣禀报的消息,他的脸色沉重了。
随后,太子太傅、少师都被请过来了,几个人在东宫密谈许久,一直到傍晚才散了。
纪宣回到府里时,面色仍是严肃的。
却不想,孟绍霆来了。
纪宣遇刺的消息并没有放出去,是以孟绍霆并不晓得,因此也就不可能是来特意问候他的。
孟绍霆在纪宣面前素来是个直肠子,也没有让他猜,把他拉进书房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但孟绍霆却没有想到,他好言好语地将话问出口,却遭到了纪宣的冷脸。
“容修,我是看着阿愉长大的,如今她的确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我大哥一表人才,性子又温和,你不若先问问阿愉的意思,横竖看在我俩的交情上,你也给个机会罢?”孟绍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