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大祭师府上,我也只是怀疑他和明彰有些关系。今天见了明尘明煦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他不是明彰。”贺雁来轻声道。不等千里问为什么,他便主动解释,“千里,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接近你,伪装成别的身份,所有人都辨认不出来。也许一时间你会被我唬住,可是时间长了,你还认不出我来吗?”
千里仔细想了想,不太肯定,谨慎道:“我应该会的。”
看出了他的审慎,贺雁来也不急,继续说:“明彰是明尘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超你我二人。更何况”
不知为何,贺雁来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千里问。
贺雁来安静地注视着千里深绿的瞳孔,眸中闪过一丝歉意:“我知道,明彰的右手小指内侧,有一条伤痕,那是之前他与我偷跑去玩,翻墙时被凸出来的石块划伤的。他怕被明尘骂,除了我谁都没告诉。”
千里略微怔了一怔。
怪不得刚才熠彰行礼时,贺雁来一直盯着对方的手看。
那时候他还以为贺雁来也在怀疑对方的身份,没想到贺雁来早已确认,眼前人非所寻人了。
千里松了口气。可很快,那点松动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了。
贺雁来与明彰之间,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秘密”?
千里知道贺雁来年少时和现在的性情很不相符。年轻时他与明彰一样,是潇洒风流又张扬轻狂的少年将军。如若不是父兄战死,他被迫接过贺家军的荣誉,贺雁来可能会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而不是像千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了无生机,随遇而安。
“别想。”
一声轻喝突然止住了他的念头,千里下意识地抬头,像个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一样,两眼无措。
而他对上贺雁来的眼眸,却没有在其中发现一丝一毫的责备。
贺雁来海纳百川一般,将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包裹在里面,用他豁达的胸怀温柔地溶解成一滴一滴水珠,妥帖地藏在心口。
千里听到贺雁来说:“小狼,我是你的妻。我确实对明彰动心过,但现在,我所有对将来的幻想中,都只有你的存在。”
昔日产生过的情愫,贺雁来不会否认,是那些经历构成了现在的贺雁来。
可是他也不愿看到千里因为自己的因素沉湎于过去,不可自拔,甚至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他已经把大把大把的爱都捧到千里面前了,怎么还会允许他患得患失呢?
千里有些局促,脸颊红润着,小声说:“你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都是我没参与过的,我缺席了好久。”
贺雁来扣住他的手腕:“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回忆,还会有一个你我都无比期待的将来。”
他轻声哄着、劝着,没有一丝敷衍或不耐烦,小心翼翼地为千里解开所有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