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叔骂的那些村民,百口莫辩,没有一个敢顶嘴的,他们一来知道这马应堂是马村长的亲三叔,若是真惹急了马村长,到时候真把谁家的田地收走,赶出村子,那与丧家狗有什么区别。二来也知这老头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毕竟在那个年代有一句老话,叫做“要想富,敬祖墓。”初一、十五,外加清明,上坟烧纸,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他们更相信,闹土匪那年,要不是祖宗显灵,自己也不会活到今日,因为像那些被土匪点了天灯的村民,平时对上坟的事情不怎么关心,都是谁被烧死了,他们记得一清二楚,就连小福子爹娘,也被柳大婶制止去上坟烧纸,用柳大婶的话来说“死人都死了,在地里都烂成灰了,浪费那些钱干什么?要把这钱财用在活人身上。”
当然,现在我们可以认为是迷信、不科学,但是在那个没有电视机,电灯的年代,你跟他们讲科学,他们都会把你认为是神经病、疯言,就算这些是不科学,但这终究是中华历史悠久的一个传承,烧香上坟已经深刻在每个中华儿女的骨髓里了一样,他们上坟不单单是为了求庇佑,而是对祖宗的一个缅怀之情。
果然马三叔的话,让这些村民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刚才的那个屁篓子王成来直接认错了:“应堂叔,您别生气,是俺错了,你看我自己抽嘴。”说完用手真打起了嘴。
酒狗子见此也走上来低着头认错:“应堂叔,俺……俺也有错。”
马三叔摇摇头道:“王姓与刘姓,都是庄上的大户檐,你们不对付,我不管,但是三马庄面临着灭顶之灾,我希望你们可以冷静冷静,仔仔细细的想一想,如果三马庄成了鬼庄之后,你们的老婆孩子,就能活下去吗?”
屁篓子王成来和酒狗子刘够两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可他们更忧心忡忡的担忧起来,刘够担忧道:“应堂叔,俺们知错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外号屁篓子的王成来,也羞着脸问:“是啊,俺错了,希望没有耽误了事,不然,俺就是姓王的罪人了。”
刚才帮刘够的那个刘姓大胖子,站出来骂道:“什么姓王的罪人,你是庄上的罪人,哼,怪不得人家都叫你屁篓子,你小子肚子里就憋不出什么好屁来。”
刘够劝道:“堂哥,都别说了,趁梁大夫还没走远,赶紧请回来吧。”
“不用请了,我没走。”刚才走了的梁大夫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脸的笑意。
众人皆围了上去,不止的道歉,马三叔颤巍巍的推开众人来到梁大夫身边,老泪纵横的握住了梁大夫的手:“梁大夫啊,以往是我老眼昏花,冤枉了你的为人,如今你可千万不要见死不救啊……”
梁大夫连忙劝道:“马叔,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来到庄上也有六年了,跟你们相处下来,就跟家人一样,怎么说,您也是长辈,可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我要是真见死不救,也不会再次折返回来了。”
“梁大夫大人大量,俺们打心眼里佩服……”
“是啊,梁大夫,这里是咱们的庄子,你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不会再有私心了。”一些村民感念梁大夫的仁义,纷纷心中感激。
梁大夫看看天色,知道再耽误下去,就真的无力回天了,连忙说道:“咱们闲话少说,你们听我安排,如今马村长一家三口不见了,我料定,他们此时应该在万恶坑边,你们抽四个脚步快的,拿上绳子去坑边寻找,到那里看出他们不对劲儿,立刻动手将其捆起来,等我带人去了,我自有办法。”
“什么是不对劲儿?”一个村民问着。
梁大夫说:“只要是看他们朝坑里走,或者互相掐脖子,算了,别问了,到那之后,直接捆,什么也别问,反抗,直接打昏。”
“打……打……打村长?还、还还得捆啊?”那个村民支支吾吾的有点担心。
马三叔大声道:“听梁大夫的,放心,我是大海三叔,事后为你们做主,他不会给你们小鞋穿。”
“好,有您老这句话就成,看俺的吧。”那人撸着胳膊,眼里露凶光,伸手指了五个人,说道:“你们五个,跟俺走,拿绳子捆村长去。”那五人皆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家里跑去,显然是去拿麻绳了。
梁大夫先让人去寻马村长一家三口,算是给马三叔吃了个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