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子仿佛被一根棍子用力打了一下,发懵,连带着下唇无意识发抖。
“不是啊……”她胸口有一种苍白的绝望。
我该怎么跟你说——你在我心里跟生活无关,跟过去无关,跟小柚、骆驰一切都无关,是只关乎我内心私藏,只有你也只有我的一处隐秘。
她只能说,“任柏寒,我从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他太任性,在生杀予夺的商场上厮杀六年,经历凄风苦雨,竟然还保留着当初一吵架就玩绝食的毛小子脾性。有时觉得他变了,撕开浅表的面具,又觉得他没变。
陈桃子却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你再不放我出来,我就要开始唱歌了。”
她以前喜欢故意在任柏寒面前开嗓,是因为带着一种恶趣味。
听她不成调的歌声,他会情不自禁地锁起清俊的眉,却得耐心听完,然后忍着内伤违心称赞——陈桃子的成就感和类似幸福的感觉,都会在这一刻膨胀得满满的。
让她想想,过去那一首常唱的英文歌怎么唱的来着?六年没唱,还真有些不记得了。
胡乱地刚唱了两句,四道车锁响起整齐清脆的“咔哒”声。
任柏寒说:“别唱了,难听死了。”
陈桃子有一瞬间的气结,然后赶紧从副驾驶的收纳箱里翻出一条宽大的毛毯。任柏寒的背牢牢抵着车门,她只好爬到驾驶座开门出来。
她绕过车头,蹲在任柏寒身边,展开毛毯裹着他的肩膀和头。
有什么用,他已经湿得透透的。从里到外,皮肤冰凉。
“真是服了你!”还是忍不住发火,“淋雨很好玩吗?跟我上车!”
任柏寒怎么可能被她拉动,清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顽固:“你想起来这是哪儿了吗?”
“……”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陈桃子不敢惹他,忍着心虚:“想、想起来了。”
任柏寒“嗤”的一声冷笑,撇过头:“想起来才有鬼!”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透露给陈桃子一个关键词。陈桃子捕捉到“有鬼”两个字,恍然大悟地苦笑:“真的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