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除了崔公子外,其余的人纷纷知趣地躬身离开,谁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方便他们知晓。
“小侯爷,要想弄死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万一那些文官追究起来的话恐怕要费上一番周折了。”等人们走后,刘易沉吟了一下,低声向张泉说道。
“你放心,出了事由本爵顶着!”
张泉闻言顿时一声冷笑,一脸不屑地说道,“如今已经临近乡试,只要他一死,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书呆子们自然也就没有了闹事的由头,肯定会去应考,他们这些人可是把仕途看得比命都重要!”
“既然这样,那么本官就让人暗中弄死他,然后上报个暴毙身亡。”刘易闻言不再犹豫,向张泉点了点头后说道。
他也认为张泉的话有道理,如果李宏宇死了的话那些生员肯定会去参加乡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那些生员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吧。
“刘大人,此事要派经验老道的人去做,免得留有后患。”崔公子沉吟了一下,开口提醒刘易,毕竟李宏宇不是普通人,有功名在身,官府肯定会追查他的死因。
“就算官府查出他是被人给弄死的又怎么样?他们难道敢向外公布真相,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张泉闻言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很显然以官场上那些人的行事风格,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免得到时候受到连累。
“小侯爷放心,本官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绝对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刘易闻言笑了起来,看来张泉对官场颇为了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官场上的为官之道,毕竟谁也不想招惹麻烦。
与此同时,按察使司衙门前站满了警戒的士兵,士兵们的前方黑压压聚集着数百名百名身穿蓝色长衫的生员,领头的是赵欣、杨仁孝和王魁举等人。
这次前来按察使司衙门的不仅仅是襄阳府的生员,还有其他州府的一些生员,得知李宏宇的事情后自发前来。
虽然那些州府的生员并不认识李宏宇,但他们无不对张泉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而且还是一名童试案首未婚妻的行为感到愤慨,故而自发前来按察使司衙门前来声援李宏宇。
赵欣已经把请愿书通过门卒递交给了湖广按察使吕崇德的手里,随着请愿书一同被递过去的还有那些证词,现在等待吕崇德的答复。
请愿书的内容很简单,赵欣等人以李宏宇的案子牵涉到张泉这个小侯爷为由,请吕崇德亲自审理李宏宇的案子,从级别上而言江夏县县衙和武昌府府衙都没有资格去审张泉。
等待中,心情有些焦急的赵欣不由得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立在她身旁的杨仁孝,随后微微一怔,她竟然从杨仁孝的双目中看到了担忧的神色,这可着实令她感到意外。
在赵欣看来,杨仁孝之所以前来按察使司衙门是为了免受外界的非议,因此怎会感到担忧?这一时间令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赵欣现在正忙着李宏宇的事情,哪里有心思琢磨杨仁孝的异常反应,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李宏宇的事情并不单单令赵欣等人感到烦恼,湖广按察使吕崇德同样为这件案子感到非常头疼。
此时此刻,按察使司衙门后堂的客厅里,吕崇德背着双手一脸郁闷地来回踱着步子,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临近乡试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那些生员闹起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实际上,地方衙门的官员最怕的并不是那些世家大族,而是有着秀才功名的生员,这些生员介于官与民之间,有着朝廷赋予的特权,使得那些官员根本就没有好的办法应对。
大明中后期,各地生员因为不满当地官员而联合起来冲撞衙门的事情屡有发生,而地方衙门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上级衙门通常会对那些生员好生安抚,息事宁人。
如果赵欣等人冲击按察使司衙门的话那么朝廷必然会降罪吕崇德,再加上现在是乡试前夕朝廷的惩处肯定那个会异常严厉,因此吕崇德绝对不想招惹这个麻烦,可他现在实在又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李宏宇的案子不仅涉及到了张泉还有湖广都司崔都指挥使的次子,牵涉面实在是太广,吕崇德身为按察使不能贸然出手,他可不想招惹武威侯府和湖广都司的人。
“大人,门外聚集的生员越来越多,如果大人不给个回复的话下官属下担心他们会采取过激的举动。”
一名国字脸吏员走了进来,向吕崇德一躬身后说道,“大人还是早拿主意的好。”
“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那边还没消息?”吕崇德闻言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问向了那名国字脸吏员,赵欣等人一来按察使司衙门他就让人向湖广巡抚和左右布政使禀报。
“大人,长沙府的生员堵在了巡抚衙门前,巡抚大人现在正为明月阁杀人的事情犯愁,哪里还有精力管这件事情?而两位布政使大人在案情未明前应该也不会介入,因此肯定会让大人自行决断。”
国字脸吏员闻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大人要早做打算,免得届时受到这个案子的牵连。”
“这些老狐狸!”吕崇德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他自然清楚国字脸吏员的意思,无论是巡抚大人还是两位布政使大人都不会贸然介入李宏宇的案子,明哲保身才是官场上永恒不变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