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冠玉,虽然看似与平日无二,但是,关慕莹却不认为他放下了,不知是姨娘的死,还是姨娘死前对他说过的话。
“苏昱,姨娘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关慕莹小心翼翼地问苏冠玉。
而苏冠玉却半晌没有回应,他在犹豫,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他怕看到关慕莹难过的表情。
但是他当然清楚他的小莹儿那倔强的性子,越是不说,她就越是怀疑,越是料定事态严重。
苏冠玉终是叹了一口气,道:“霓裳她只是不愿拖累我们罢了。若我们不去放那一把火,她怕是自己也会去放。否则,待她毒发而亡后,会变成一具毒尸,入土会侵染土地,入水入殓都是一样的结果,并会扩散至整个月夜。人更是不可触碰,否则也会中毒。而只有死前被烧死,方可将之化为乌有。我……亦是。”
关慕莹浑身如入冰窖,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她只是平静道:“所以呢?你呢?”
苏冠玉老实道:“不知。”
夜里,关慕莹辗转难眠,她本是背对苏冠玉睡的,可最终还是又转回来,埋入苏冠玉怀里,默默地哭。
苏冠玉将她紧紧收在怀里,似是在思索什么,毕竟,就如此认命,谁都不甘心。
第二日,苏冠玉留书一封,走了。
这信上写着他去寻药了,三个月后必回。
关慕莹见信,只是淡淡地将之收起。然后,给昔岸去了一封信。
两个月后,关慕莹已经将月夜的事务了然于心了,渐渐开始忙于去打理教内是事情。
就连惩戒教内叛党,也是自己亲自去。
殷素南倍感欣慰,他们的教主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有条不紊地做自己该做的事,只要苏冠玉如期归来,只要他真的能找到解药……只要……
纵使担心又如何,一切唯有一个等字。
而这两个月,对于叶筠却是至关重要的,他们没想到攻入长安城外,却陷入了苦战。
这帮宦官残党,竟然还有能人之辈,牢牢守住城门。
他们一路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却在这里踏入苦局,实在是不堪!
又熬了一段时日后,多次潜入长安城内的昔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问叶筠:“城里还有一批军队,是程将军的,是不是有个人,你能用上一用?”
叶筠不是莽夫,这一句的价值所在,他太清楚了。
于是,他安排了夜袭,并让昔岸务必潜入城内找到一个人。
程海棠。
在叶家举兵造反之时,程将军便被急招回长安,而程海棠可不是个深闺里乖顺的小姐。她跟随父亲也回了长安,并给叶筠捎了信,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可用信上所写的信号来找自己。
叶筠下达命令后,在营帐里蓦地笑了,这个程家小姐,难不成是早有预谋。
还有程将军,虽然整日痴画痴字,但在帮自己引荐了数位将军之后,还不动声色得掩盖了他这些作为,之后又“忠心不二”地回了长安,难不成其中有炸?
不过在昔岸找到程海棠的时候,叶筠才解开了这最后一道谜题。
程将军并不是个混吃打诨的将军,能够在这种昏暗的朝局中屹立不倒,他并不是不懂权谋的,相反,他早就看透了这乌烟瘴气的朝堂,所以才会帮叶筠部署一切。
然后堂而皇之混入长安,只等叶筠来,女儿帮叶筠的事,他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那队人马实为这最后一击而准备的。
所以,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