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温柔体贴地走到他身边,两个人相对而坐。
"过去这两年,杀了很多不该杀和本应庇护之人,死者难以计数,何止百万、两百万,你觉得如何?”将闾提问。
“在我的认知里,在秦国人心中,你是一位英雄。
”雪女冰凉清丽的脸庞微泛笑意道。
“但你并非秦国本土之人。
”将闾直言。
"可能吧。
”她向外望去。
将闾并未深究,到了第二天。
曙光尚未破晓,将闾已经出现在秦国宫殿前,官员们纷纷守候在那里等待他到来。
以摄政身份主持第一次大朝会,虽然不曾亲自经历这类场合,但基础流程他是清楚的。
摄政并不需要像臣子一般在门外等候。
踏入秦王殿时,嬴政已然独自行政,早在此之前等待。
“赵地再次叛乱。
”嬴政将一份竹简扔到将闾手里,显得怒不可遏。
“我对他们宽仁以待,不断退让,期望赵地的人能够明白,秦朝的国力远超他们旧赵,为何无人领悟我的意图?”嬴政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受到了触动。
积压多年的愤懑终于倾泄而出,多年里他尝试各种手段,赵地始终抗拒他的施政。
接过竹简,将闾感慨连连,史书上对秦国覆灭的指责并无冤枉!
赵国的反叛如同楚国的对抗同样激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抚无果,根本置之不理。
“你觉得,我会为此生气吗?”嬴政看向将闾征询意见。
显然,李斯并没让他失望,赞同地说:“确实该恼怒,主要是陛下太过仁慈,过于仁慈,很难驾驭旧有的民众。
”
赢政听后,陷入沉思。
关于“仁慈”,他在赵地的名声,大概不会比将在楚国的更高了。
秦始皇也曾坑害过赵国的平民百姓。
“杀些无辜是没有用的。
”将闾摇头说道。
齐国作为第一个遭逢大的国家,也可以说是典范了。
被秦国吞噬后,秦国的吞并之路顺理成章且几乎没有阻碍。
统合后,齐国表现出极高的忠诚和秩序,凡事遵循秦廷命令,再没那些乱纷纷的反叛之举。
“我不想扮演慈爱的父亲。
”秦始皇内心抑郁地陈述。
这该死,被将闾唤作慈父,他还得厚颜?可看到将闾,又想起那个以百万计的屠戮计划,甚至连贵族都被追缉的赫赫战果。
现在,仅仅将闾这个名字就能让楚国胆寒了,秦国三位公子已成为令楚人心惊胆战的存在。
“今天有单于使者来访,请您收敛些,别出格。
”秦始皇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将闾微微颔首。
“咳咳——”秦始皇轻咳几声。
将闾面色稍显紧张,事实上这一年里,秦始皇苍老不止是增添了几岁的年纪可以表达的——他显得过于苍老,衰老超乎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