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如兰缓缓睁开眼睛,齐衡缓步而来,靠在迎枕上,将她搂进怀里。
“累了吧?”
“还好,就是没想到有这么多突发事件。”如兰靠近他的胸膛,不好意思的说着。
齐衡抬手将如兰头上的发簪拆掉,一点一点的捋着她乌黑的秀发,“刚刚想什么呢?”
如兰顿了一下,还是抬眸看着齐衡,忐忑的说道,“母亲和。。。”
"呵呵,"齐衡温柔的笑看着如兰,他恶作剧的靠近如兰的耳边,“那我偷偷告诉你哦,那个人年轻时候曾经偷偷的求娶过母亲。”
“什么?”如兰一脸震惊的看着齐衡,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先是转身看了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在,才又开口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齐衡的笑容逐渐淡去,冷静的嗓音响起,“父亲同我说的,父亲说我已经长大成家,是齐国公府未来的一家之主,也该告知我那些往事,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当年母亲和那位一同养在宫里,母亲及笄之后,一家有女百家求,大娘娘便着手为母亲想看亲事。”
“母亲同父亲也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祖母和大娘娘早有定亲的意思。可谁知,那位竟私下里找到大娘娘想求娶母亲,大娘娘自然不同意,都未曾告知母亲就直接拒了,后来母亲同父亲定了亲,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父亲他?”
“是大娘娘告诉父亲的,当年两人定亲的时候,大娘娘就都告诉了父亲。”齐衡想了想,“父亲说母亲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觉得母亲应该很早就知道。”
“那以后?”如兰不确定的问道。
齐衡将她搂进怀里,“我们这些小辈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里有数就好。”
“父亲母亲恩爱这么多年,不是随便什么人什么事情都能搅和的了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行了,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嗯?”
如兰扶着齐衡的手起身,二人坐到桌旁,唤冬青去传膳。
福熙斋里,平宁郡主背对着齐国公躺在床上,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夫人,我知错了,你消消气。”齐宣探着头偷偷观察着平宁郡主的脸色,“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平宁郡主听到他的话更生气了,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齐宣,看他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那时候咱们都还年轻,我哪敢同你说大娘娘已经告知我他曾经求娶过你,岂不是给你添堵吗?”他觑了平宁的脸色,委屈的说道,“这么说来,夫人也骗了我许久。大娘娘一直以为夫人不知当初的事情,却原来夫人心里都明白。”
“夫人也没有同我坦白啊?”
“你?”平宁郡主气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齐宣,你别倒打一耙,那时候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满大街的嚷嚷他偷偷向大娘娘求娶过我不成?成什么样子了。”
“好了,”齐宣一把平宁郡主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你生气,气他不请自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还差点连累了如兰的名声。”
“哼,我们俩虽一同养在宫里,可男女有别,相处的时候不过就是在宫宴上或者给大娘娘请安的时候,更何况大娘娘从一开始就不愿让我同他亲近。”平宁冷静的看着齐宣,“谁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是什么时候有的。”
“再说了,真当我不知道他求亲的深意吗?”
“如今既然已经大权在握,得偿所愿,我于他也没了利用价值。如今又旧事重提做什么?我知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到底虱子多了烦人。”
“这些事情要是传出去,”平宁郡主不安的看着齐宣,“咱们俩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元若和如兰怎么办?”
“夫人放心,”齐宣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不会的。”
“他这个人最重颜面,又是个仁君,志不在此。如今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一番,不过就是看不惯我们夫妻恩爱,身旁佳儿佳妇在侧,想出口年轻时候的气罢了。”
“出格的事情,受言官指摘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敢做的。”
平宁冷静下来,想着那人谨小慎微的性子,小时候在宫里虽是官家养子,但官家并不喜爱他,后来官家亲子出生,更是被送出宫去,几十年来浮浮沉沉,机缘巧合才有了今日。
有的人一朝大权在握,必定是睚眦必报。可还有种人,谨慎惯了,直到今日掌权,也是要顾及自己的颜面,生怕旁人说他名不正言不顺,生怕一朝踏错,受万人指摘。
所以也只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试探,偷偷的扎一根刺,还生怕这根刺戳的洞大了,让人看出来。所以当年只敢偷偷的向大娘娘求亲,所以顾及这嗣子的身份不敢同大娘娘闹僵,所以来府上阴阳怪气一番又走了。
“哼,你倒是心大。”平宁郡主看不惯齐宣那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嗔怪道。
“夫人这么多年伴在我身边,他最多就是没人的时候刺我两句,想着能挑拨一下咱们夫妻感情,但我们几十年的耳鬓厮磨岂是他一个外人能挑拨的了的,我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你放心,我和他也算是一同长大,他的性子我最是了解。我们越是不当一回事,他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若是当做大事,他反而觉得有趣,以后怕不是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