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追问道,“会如何?”
温情道,“其他属相不配,会不平安。其他还好一点,如果属火的就最不好,水火不相容,容易家宅不宁,夫妻不合。”
“原来如此,相国寺的卦的确非常准。应该听从应该听从。”叶夫人的眼里划过一丝淡淡失望,如果不留心,绝不会查觉。她的小儿子正好是属火的。
闲话了几句,又有新的女眷进院中,叶夫人起身招待。我们母女正好避到一旁,下人引着我们去客人休息的院落。
给客人准备的院落精致小巧,花木疏密,庭中修竹数百株,映的廊檐碧绿。宾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齐,谈天说地,甚是热闹。
正在招呼客人的吴子清见到我们母女笑着过来,给温情行礼。温情忙一把扶住,不让她拜下去。我则在旁边见过礼。
吴子清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玉妹妹,最近可好?好久未见你上我们府来玩啦?”
“子清姐姐,这些日子家中有事,实在没空闲,以后一定常来。”我笑道。
“忙什么?你就哄我吧。是不是担心那个?”她稍稍做了个眼色。
我微笑道:“有些担心,也怕给你带来麻烦。万一有什么,你夹在中间,处境很为难。”
她淡笑道,“傻妹妹,我有什么为难的?家中事务都有婆婆主持,公公房中的人都由她老人家处置。她再怎么张扬,也与我们这房无关。”雍容大度,极有大家少奶奶的风范。
说的也是,嫡子这房与珍珠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将来又是继承叶府的人,珍珠量她平时也不敢得罪她们这房。
“她在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很让别人头疼?”说实话,我心里也蛮好奇的。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她就是喜欢争先拔尖,平时无事就和几房姨奶奶斗一斗,别的人她也不敢如何。”
“那叶夫人就不管吗?”我睁大眼睛问道。
“傻妹妹,这也是一种权衡之术。”她虽不愿多说,但露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
后院跟朝堂也差不多,需要权衡。不能一家独大,只能几家平衡。叶夫人不愿意多管这个珍珠就是这个理,她需要珍珠为她挡在前头,挡掉那些明枪暗箭。也需要珍珠也平衡其他几房妾室。
我点点头笑道:“那就好,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她漫不在乎的笑,突然想起一事,“对了,玉妹妹,我们府明年就要回长安了。你们家还要留在广州吗?”
我点点头道,“是啊,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动。”
“我觉得还是搬回长安吧,那里一切都有照应。有什么事,也能随时通气。玉妹妹,你还是劝劝伯母吧。”她劝道,以为只是温情经历了那种事后,不想回长安。
我笑道:“其实何必一定要回长安,这里我就觉得很好啊。”最主要的是能避开战乱和动荡不安的局面。一入长安,就很难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里哪有长安好,长安是帝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再说你家的根基又在长安。还是回去吧。”
看她如此恳切的言语,我有些感动,却没法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道:“我会劝劝娘亲的。”
“那就好,我也很希望能和你们在长安相聚。”她笑的意味深长,我却不敢领受。
看来她还是有意把我跟她们吴家扯啊,可惜这不太实际。
“子清姐姐,你们叶家已经知道消息,要回长安吗?”
“差不多啦,前段时间已经让长安的亲戚通好路子,只等这期任满就回长安。”
“那会不会去其他地方?”
“不会,我公公的职务已经私下定好了。”
看来他们家已经私下走好关系,可惜了,注定是个悲剧。安禄山攻过长安之时,留在长安来不及逃跑的所有官员都必须做出他们的决定,要么投降,要么被杀。无论哪个选择都是个没有希望的结局。
而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前宰相张九龄在朝之时,曾说过安禄山有反相,若不除之,必为后患,唐玄宗不以为然。何况像我这种无名小辈,只会被人当成胡言乱语,痴人说梦,还会惹祸上身。
我只是个平凡之人,只想守护身边疼我爱我的人。我不是圣母,其他人的生死我无能为力,也不能管。
“那叶姐姐呢?他们家也回长安吗?”
“这个还不清楚,他们家可能会连任。到时公公会和妹妹的夫家好好商议,如果可以,会带上妹妹夫妻两人一同上长安。”
“叶姐姐的夫婿是嫡子,应该不能离开父母身边吧?”我问道。
“应该不要紧,他们虽是嫡子,但不是长子。不需要他们日夜侍奉二老。”
“虽说如此,但刚刚成婚,还是在父母身边多待几年才好。”我尽量不引起她的注意,用些最普通的理由。
“我公公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哎,反正这是他们长辈要做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只要听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