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很早之前傅令元指责过她的一句话,他说她总是喜欢逃避,逃避被人爱,也逃避爱别人。一次次地给别人的靠近找借口,好让自己理所当然地躲开,好像非要一次又一次地考验别人的真心、考验别人的耐心才肯罢休。
阮舒晃悠了思绪。
黄金荣喝光杯子里的水,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的感冒已经好了,昨天青洲还安排我去医院做体检了,再咳两天就完全没问题了。”
他这语气俨然已缓下来,阮舒轻吁气,拉着他坐回到沙里,又走去饮水机前,问:“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你要过来,这样我就留在家里等你。或者你和我错过了,不是可以打电话找我回来么?为什么干坐在这里等一下午?”
说罢她端着倒满水的杯子回来,搁在他面前。
黄金荣瞥她一眼,哼唧道:“我要是提前告诉你我要过来,指不准你就找啥借口说你没空加以推托,所以来了没见你人,我特意让前台的小姑娘别告诉你,为的就是突袭。让你不见也得见。”
表情傲娇满满,口吻之中更溢出一种“先见之明”的得意。
阮舒:“……”
她方才没闲暇问的是:“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她可从来未曾告诉过陈青洲心理咨询室的存在,住在陈青洲家期间虽然来过一趟,可是她自己打车,照理黄金荣不该知道这个地址。
那么她能猜到的最大可能性只有一种——她被跟踪了。
果然见黄金荣的表情间闪过一瞬间的赧,两人的角色霎时换过来,现在变成黄金荣底气不足。
“丫头你也别生气,是之前不放心你一个人出行,所以我让我忠义堂的几个手下保护你。”他解释完,立刻就道歉,“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又要不高兴,荣叔我现在已经不做这事儿了,真的,我和你誓。”
边说着,他还真伸出两根手指头做朝天状。
阮舒哪能真让一个长辈做这种事?
不过未及她压下他的动作,她的手机震响了。
扫一眼屏幕,阮舒接起。
听筒里传来陈青洲的询问:“荣叔是不是跑去找你了?”
“嗯。”阮舒应着,同时用眼神示意黄金荣收手。
黄金荣倒是读懂了她的意思,笑得满脸褶子。
“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陈青洲很是伤脑筋,“昨天他现你搬走的事情了,所以我就按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安抚他你现在在朋友家。后来他知晓你和令元离婚了,很高兴,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你了。”
“算了,没事。来了就来了吧。”阮舒淡淡一抿唇。
黄金荣显然从她的这句话里猜测到来电之人,用口型问她:“青洲?”
阮舒对他点点头。
陈青洲正道:“你让荣叔接下电话吧。”
“好。”阮舒应要求将手机递过去。
约莫猜测到会被陈青洲教训,黄金荣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以形容,很快挺直腰背,干咳一声,接过手机,贴听筒在耳朵上:“青洲啊。”
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阮舒看出他是故意夸张表情逗她乐呵,不禁微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