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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炎,你原来不是读书人,是个龟公!”弈文大声惊呼道。

第二十五章

()    第二十五章

弈文看着面前这位年轻貌美的白衣女子,他有点不知所措。“司徒先生不是这里的差事,公子你想错了。”白衣女子含笑说道。他也陪笑,他发现这个司徒炎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样,司徒炎的背后还藏着很多东西,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你们好像跟司徒先生很熟啊,他常来吧。”弈文问道。“差不多吧,有些人来这里一晌贪欢,寻花问柳找乐子要消遣,有些人来这里赏花饮酒,贪晴恋晚,唯独司徒先生是不同的。”“他怎么个不同?”弈文追问道。

“司徒先生每次来都是晚上,每次来都会叫上一堆姑娘喝酒谈笑,但从不跟姑娘过夜,他最喜欢向南那间屋子,他每次都要一个人站在窗口赏花饮酒,但他从没染指过一个姑娘。”白衣女子说道。“为什么?”弈文很好奇,“这个公子就要问先生本人了。”

这个女子是花下柳的头牌,今年晴芳好的花魁,她叫冬蔷,王城内的王公子弟想要进她屋门得先付金百两,仅仅是进去,喝个茶都是得看姑娘心情的,所以当弈文被拉进去的时候,楼下的piáo客们都吃了一惊。“这是何人?”“冬蔷姑娘居然让他进去了!”“魏妈妈!魏妈妈!”“快,快回去给我拿金来!”弈文当时脑子里已经失去了意识,司徒炎把他拉到三楼给自己介绍冬蔷的时候,他便被这位白衣女子的美丽所折服,她很漂亮,弈文一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让人神魂颠倒,让人心神向往,让人觉得把万贯家财都给她都是值得的。所以他坐在椅子上很久之后才回过神,那时候司徒炎已经去了别的房间,冬蔷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当时弈文的脸还很红。“公子何必紧张呢。”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柔,温暖。“实不相瞒,我认识司徒先生还不到一月,今次在街上偶遇,他便把我拉了进来,姑娘请放心,我无歹意,我这就便走。”说完,弈文抽身站了起来。

冬蔷走了上来,拉着他的两个衣领,将他拉进自己,弈文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紧张,冬蔷靠近时,她发现他的呼吸急促,气息混乱,双颊绯红,两只手握拳下垂,甚至都不敢看自己,冬蔷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弈文的额头开始流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就是无法直视眼前这位女子,这位美丽的女子让他感到窒息,“好啦,好啦,你何必呢。”说完冬蔷放开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弈文如获大赦,长吁一口气之后对东蔷说道:“多谢姑娘,我这就告辞了。”

当弈文准备出门的那一瞬间,冬蔷看着窗外的池塘说道:“公子,你知道嘛,你跟司徒先生真的好像。”弈文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这么说?”冬蔷回头看着他,“因为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就是司徒先生。”司徒炎,那个好酒好sè的司徒炎?“司徒先生会拒绝你?”弈文问道,他已经走回了屋内。屋外的人声鼎沸在屋内是听不到的。

“公子知道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楼下的那些男人了吧。”冬蔷问道,“嗯,看到了。”“他们之中有不少沉迷再次,早来晚去,有的甚至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天半月,来晴芳好的客人们,没几个不是家境殷实背景深厚。”“这我知道,来的路上司徒先生告诉过我。”冬蔷回头笑道:“那司徒先生有没有说他自己呢?”“这个倒没有,他最多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冬蔷和弈文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冬蔷捂嘴笑道:“先生还是没变啊,最爱说这句话。”“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弈文问道。“可以这样讲,我与先生相识多年,他有恩于我。”冬蔷笑着回答,“公子放心,我不收你分文。”弈文有点尴尬,他开口说道:“姑娘你误会了,其实我一开始是没打算来这里的,我第一次到王城,原本只是想在城中逛逛。”冬蔷抢道:“到处逛逛,找个好去处?”“嗯,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你就来了这里,不是嘛,哈哈。”

“不是,姑娘你误会了,司徒先生拉我来的时候并未曾告诉我来要晴芳好,我没做好准备。”弈文辩解道。冬蔷从床边走了过来,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对弈文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开口道:“公子请坐吧。”弈文坐了下来,“司徒先生跟我初次相遇是当年刘靖逆贼叛乱,先生路过我家,收留了我。”“收留了你?当时你的父母呢?”弈文问道。“当年叛军过境,男死女伤,我父亲被叛军当众活剥,母亲受辱之后也被杀了。”冬蔷很悠闲的,弈文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语气,似乎冬蔷说这一切的时候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那,为什么你?”弈文想问她她为什么会看得这么淡,“公子想说我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是嘛?”冬蔷看出了弈文的心思,她接着说道:“自然是难过的,我苟活于世,一无亲朋可依靠,二无一技之长可活命。父母死去三rì之后,我遇到了先生。”说到这里,冬蔷喝了口水,接着说道:“那时,我站在破败的家门外,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又渴又饿,呆呆的站着,后来一个人影遮住了我,先生当时身穿一件灰sè长袍,我永远记得当时的情景,后来先生把我带上一起来了王城。”弈文皱了皱眉问道:“那为什么你会进青楼呢?”“先生养不活我的,当时他自己都已经快饿死了,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先生的情景,他明明自己也饿却总会把干粮给我吃,后来先生实在没办法,他跟我说他没办法照顾我,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跟着他一起饿死,二是自谋生路养活自己。”

“所以,你才来了这里,是嘛?”弈文问道,“是的,我决定进时先生就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讲人要有自尊就算是进了青楼也要明白不是就可以自轻自贱的。”冬蔷的脸上充满了回忆的幸福。“先生每年都会给我写信寄书,他自己都很难养活他自己了,可他还是每年都回来看我一次。先生是个好人,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他也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弈文疑惑的问道:“他拒绝了你?”“是的,那是我第一次出阁挂灯,我站在三楼往下看,点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当时我也年轻,很害怕,魏妈妈在我旁边,我用力捏着她的手,后来呀,魏妈妈的手都被我给掐出了红印子,魏妈妈也老拿这件事说我。后来我就在下面看见了先生,我一直想报恩,可我知道他是不会接受钱财的,他要接受钱财也不至于喝酒都要赊账。可我没想到先生会拒绝我。”“先生说,有些事情他放不下,他来青楼是来喝酒而已,他说他很佩服这里的男男女女,今晚相识,热情相拥,明rì天亮,便彼此不识,不会在意昨晚说过多贴心的话,多柔情的句,所以,他来这里只是喝酒。”冬蔷说完看着弈文。

“我很介怀,如果说两个毫无情感的人在一起,明明彼此并不相爱,并不相识,所以我是拒绝的。”弈文站起来说到。“公子要走是吧,我送你。”出门的那一刻,大堂里开始沸腾了,“不是吧,这么快!”“蔷儿,蔷儿,我在这儿,你看看我啊。”“快,快把钱送上去,冬蔷姑娘,冬蔷姑娘!”“这人谁啊,这人谁啊!”弈文被着嘈杂的议论声给弄得有点心烦,他转头说道:“冬蔷姑娘,司徒先生呢?”冬蔷指着一间偏房说道:“先生在这里,我带公子去吧。”弈文跟着她走进了那间偏房,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床边喝酒的司徒炎。“先生好兴致啊,门外如此吵闹,先生居然还能安下心来喝酒赏景。”

司徒炎回头看着弈文笑道:“你倒好,我好心带你来游玩,你居然还嘲讽我。”“先生,公子本是要走的,念记着你所以过来了。”冬蔷说完,把椅子拉开,给桌上的杯子倒满了酒。弈文和司徒炎坐了下来。“冬蔷姑娘也坐吧。”弈文打算让冬蔷也坐下来。“多谢公子好意,先生是我恩人,我自然是要陪侍的,公子不必多虑。”冬蔷谢绝了弈文的好意,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桌子面前。

那一夜,弈文喝了很多酒,他跟司徒炎相谈甚欢,说道开心的时候,三人一起大笑,说道分歧的时候,他二人相互争吵,吵完一杯酒,接着再吵。整晚大堂里的人都没停止过议论,他们不再关心自己身边的女子如何搔首弄姿,不再关心自己的酒杯是否空荡,他们只想知道进了冬蔷屋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跟冬蔷姑娘一起进了偏房就不出来,他们想要知道在这偌大的王城内,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势。

弈文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司马府,他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的中午,他记得昨晚在晴芳好喝得很醉,但究竟喝了多少已是不记得了。周穠告诉他,他是在午夜时被一位姑娘家给送回来的,弈文想,司徒炎定然是在晴芳好过夜的,自己不敢夜不归宿,所以冬蔷姑娘也就把自己给送了回来。当凌武问自己为什么半夜出去喝酒还喝这么多时,弈文也只是告诉他自己遇到了司徒炎,同他喝得太多,于是忘记了时间。下次不会这样了。家里人也并没有在意弈文这次的晚归,反倒是弈文自从去了一次晴芳好之后,便在府中待了数十rì不出门。

塞北的的十月末已经开始在为冬天的肃杀做准备了,该冬眠的要准备冬眠,狼群也开始为了冬季做打算,不停的捕猎是为了冬季的御寒做储备。努哈冒顿也开始在为冬天准备了,十年里,他经历了不少失败,但从没有一次能打倒他,他又一次将反对自己的部族给一网打尽,他终于把部族从贫穷和饥饿的边缘给拉了回来,他这个单于终于能够再一次傲视整个大草原,他的铁骑,他的牛羊终于再次是草原上最大最雄壮的。他的部族终于离开了十年前的这个鬼地方返回大本营,匈奴大本营,一个水草茂盛的河边牧场,这个牧场是所有部族首领向往的地方,在这里饲养的牛羊能够长得最肥壮,在这里牧养的骏马都能够长得最高大,在这里养育的子孙都能够最威武强壮。在这里,你才是匈奴王,才是大单于,在这里,部族首领才会给你下跪,雄鹰才会屹立在你的肩膀,在这里,才是全草原兵马统一的地方。

“十年了,我的右贤王啊,十年了,我等了这一天整整十年了啊!”努哈冒顿愤然朝天上一声大吼,“我又回来了,长生天,我努哈冒顿又再次站在这里!长生天!”站在他身后的右贤王说道:“单于,我们回来了,您看着鄂珂斯河的水还是这么清澈,这草还是这么肥美。这长生天还是这么蓝,单于。”张开双臂拥抱苍天的努哈冒顿回答道:“我要这长生天下的所有人都臣服于我,我要这万民都明白他们只有一个王,我要卫严谨碎尸万段!”咬紧的牙关和他左脸上的刀疤让人不禁生寒。

“右贤王阿莫跶,各部族的首领都到了没?”努哈冒顿转身问道,“单于,各部族的首领早早都到了,他们谁还敢怠慢?”右贤王语气中对部族首领的不屑让努哈冒顿很满意,“格rì图呢?”格rì图,匈奴左贤王,十年前被卫军关在风谷外的那位左贤王,他死里逃生,却没能逃过努哈冒顿的报复,他被怀疑出卖单于。“右贤王也早来了,他现在就跟草原上的兔子一样温顺。”努哈冒顿摸了摸自己左脸的刀疤,说道:“你觉得我对他,公平嘛?”右贤王吃惊的说道:“单于,您的仁慈是给臣民的,您的严厉是给敌人的,左贤王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您的公正是有目共睹的。”

努哈冒顿看着远方说道:“这次,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十年内,努哈冒顿整顿自己部族实力,靠通商,靠劫掠,靠抢夺,靠烧杀完成了自己的崛起,他的部族在塞北深处的草原不停游动避开其他部族的攻击,他靠yīn谋设计坑杀弱小的部族,他用西秦的铁打造自己的骑兵,他用其他部族的牛羊喂养自己的鹰犬,经过十年的征伐,他再一次回到了大本营,十年前匈奴三十七个部族到今天的二十三个部族,他灭了一十四个大大小小的部族,他把这些部族的男人女人,牛羊马群都纳入自己的实力,为了能够再次回到大草原,回到大本营,他和他的部下用了所有的手段。

匈奴王大帐,大帐内左右两排坐满了草原部族的首领,他们继十年之后再次来到大本营做到了一起。“各部族的首领,大单于有话要说!”巫师的一句话让原本嘈杂的大帐内瞬间恢复了安静,努哈冒顿从王座背后转了出来,他背负双手,站在虎皮王座前看着眼前的众人。“这椅子,十年前是虎皮,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虎皮,还是原来的样式。”说着他右手摆下指着座椅。“大单于是长生天的大单于,自然这位置是大单于才能坐的。”座下的一位首领满脸的阿谀奉承。“是啊,大单于有长生天的庇护,是我们草原上唯一的大单于。”又一位附和道。接着附和之声不绝于耳,努哈冒顿听着这一切,他很高兴,这跟十年前比起来实在是天与地的区别,十年前他座下的这群人还有不少愣头青蹬鼻子上脸,现在他们都跟孙子一样乖巧,这让努哈冒顿很高兴。他用手制止了人们的称赞,说道:“我永远忘不了十年前,我是怎么离开大本营的,我也忘不了那些让我离开的人,如今,他们都不能再坐在这里了,哦,对了,在我的脚下。”努哈冒顿脚下的是木头做的板子,板子下面满是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在支撑着板上的座椅,板上的努哈冒顿。众人看到这些骷髅头都咽了一口口水,他们太清楚这些骷髅头是谁,这些都是怎样的人。“如今,我的怨恨已经消除了,我的愤怒已经平复了,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努哈冒顿扫视了一下座下众人,“你们谁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要去做?”忽然,座下的一位部族首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拔出佩刀欢呼道:“大军南下,屠城灭卫,大军南下,屠城灭卫!”

随后众人也拔出佩刀,喊出一样的口号,他们喊出的口号就好像一罐一罐蜜糖一样,让努哈冒顿听着很是高兴,他背负双手大声笑了起来,他笑得开心了就顺势坐到了虎皮王座下。“终于,终于就剩下你跟我了,卫严谨。”努哈冒顿的眼睛盯着帐外,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两军对垒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好像要嗜血一样,布满血丝却异常兴奋。

“我等你好久了,卫严谨,是时候做了断了。”

第二十六章

()    第二十六章

要问这天有多高,你就得变成一只鸟,要问大海有多深,你就得变成蛟龙,要问活在世间是为了什么,你就得变成个人。可有时候你就算是变成了人也不一定能够获得一个人的尊严,你也不一定能过得像个人,至少,这对人数占最多的平民而言是这样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每rì辛勤只愿苍天眷怜别刮风别下雨别蝗灾别大旱,当苍天心生怜悯之后农民的希望是君王征收皇粮体恤百姓疾苦少收点税少征点粮。这是农耕国家底层农民的愿望,游牧民族的愿望是什么,这就得问他们自己,草原的草不要被蝗虫吃光,河流里的水不要有一天不再流淌,长生天的严冬不要当积雪压垮了自己的毡房,吃得饱穿得暖似乎是所有老百姓的愿望,但对于王侯将相而言,这些都不是自己要管的,王侯要江山,将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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