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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屋皆惊!郭芙只是单纯的惊讶,想不到这书生背景竟然如此深厚;武氏兄弟却是难以相信“他竟然说自己是段氏一门的,又是姓段,那我们岂不是……”
武三通等说是一灯大师的弟子,其实就是家臣,若段誉真的是段家的族亲,叫起真儿来,他们还要叫一声“主人”!那边杨过自然相信段誉的话,他早从段誉衣着气质就已猜到这人身份不凡,此时也不意外,更是感激段誉不计身份和自己交好。
段誉见这满屋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好笑起来,心道:“这‘段家’两字以后还是少提,否则生活就更没了趣味,闷也会闷死了!”不理会几人,拉起杨过就向房外走去,口中道:“来,杨兄,我带你去看看后院的风景。”
于是,这书房里就剩了那郭芙三人,许久未能清醒过来。
第二十六章 秉烛夜话
这陆家庄的院子是极大的,古树,花丛,泉眼,在那后院甚至还有一个小的湖泊,景色之美自不需提。段誉拉着杨过东游西逛,指指点点,时不时来上几句小诗,也不去管杨过听不听得懂,还真是快活。
这也怪不得段誉,他自从来到这世上,心情就一直烦闷,所遇之人不是女子就是老道,虽然称郭靖为大哥,但其对他的关爱更像是长辈,再说郭靖生性愚鲁,两人话也很少说到一起去。
倒是黄蓉家学渊博,也能作赋下棋,可惜还是个妇人,大宋的家教礼数甚严,没有重要事情男女都要避嫌。此时见了杨过,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一个聪明伶俐,一个才华横溢,再加上段誉对这杨过的好奇之心,自然亲近好多。
那杨过对段誉也是很有好感,虽然他小时只读过几部《论语》《孟子》之类的书,要他像段誉一样出口成章是不行的,可段誉说的话,念的诗,还是能听得懂,不时插上一两句自己的见解,段誉听了虽感到有些偏颇,却又不无道理,更是兴致勃勃。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浑然忘记了时间,直到有下人唤段誉去吃晚饭,这才停下。
杨过本是不想与郭靖他们一起用餐,但架不住段誉在一旁罗嗦,只好也跟去了。这餐饭吃得倒是愉快,杨过此时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一身新衣,再和段誉站在一起,直瞧得郭芙闭不上眼睛,大小武更是自惭形秽,但这三人也不说什么,也许下午段誉给他们的震撼还没有过去。倒是黄蓉夸了一句:“呦,过儿,几年不见就长成这么英俊利落的小伙子了!”至于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杨过也不想理会,郭靖却是傻呵呵的盯着杨过直笑,差点让大家误会什么!
等饭一吃过,段誉打了个招呼,就立刻将杨过拉走,去了自己的屋子,只把正想和杨过好好谈谈的郭靖凉在一边,不断苦笑。
夜深月暗,陆家庄前厅虽仍灯火通明,来往宾客不断,可在后面客院里,已是万籁俱寂,漆黑一片。却有一处偏静的小屋里,烛火的黯淡光芒直把两个人影映在纸窗上。正是段誉杨过二人。
这两人自打吃过晚饭,就一直在这屋中交谈。上天下地,从古至今,奇闻异事,都让段誉说了个遍,杨过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又讲上几句笑话,却让段誉直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忘了什么礼法规矩,只觉得和这人在一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
不知何时却说到终南山的那次相遇,段誉笑道:“杨兄,那次在终南山上倒是你我第一次相识,也幸亏了我跟着李道长他们,否则今日也不会有这番畅谈!”
杨过听了,没有言语,忽的冷笑一声:“李莫愁么?”段誉虽觉得杨过语气奇怪,但也没有在意,接着道:“正是,咦,对了,杨兄,那李道长和你不是同门么?我记得她上次说有要事找你师傅,现在定是已经解决了吧,不然杨兄怎么下得山来?”
杨过听了这话心中有气,那李莫愁差点害死她姑姑,还在终南山下一直追杀陆无双和他,虽说算不上深仇大恨,但也是不好解开的。他又知道段誉不是故意那么去说,只好沉声道:“段兄,恕我直言,那李莫愁不是什么好人,段兄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段誉早就听别人说了数次李莫愁的坏话,知道这李道长在江湖上名声差得很,也不去和杨过计较,只是说:“恩,我倒是还记得李道长的那两个徒儿,一个叫做洪凌波,有些高傲冷淡;另一个叫陆无双,却是活泼爽快;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杨过听他提起陆无双来,倒是笑了,说道:“嘿,段兄,要说到陆无双那个丫头,我和她也算一起生死患难过。”段誉赶紧问下文如何,杨过就把当时怎么在山下遇到陆无双,又怎么一路摆脱李莫愁的追杀,再到后来与耶律齐,完颜萍等相识一起讲给了段誉,但却把他上华山那段略去,只说后来见丐帮弟子好像要集会,就作了装扮,来凑个热闹。
这杨过口才是极好的,段誉只觉得像似听故事一般,自己的心也随着杨过所讲的起伏高潮而不断跳动。待到他讲完,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杨过讲的李莫愁如何狡诈毒辣,心下虽不全信,但也有了忌惮,再想起杨过怎么机变应对,又是佩服不已。口上却接道:“唉,发生这么多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陆姑娘拿了李道长的东西,那是不对的。”
杨过飒然一笑,心说:“你哪里知道那么多恩怨情愁!”其实两人都想不到那陆无双正是要找段誉才一人跑出的,世间之事也多是如此,陆无双还是阴差阳错的遇到杨过,又与之经历了一番风雨,但无论怎样,她的心却只属于那一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却听杨过说道:“段兄,总说我这些事情有甚么意思,还是说说你吧,怎么好好的不在大理呆着,跑到中原作甚?一会儿终南山,一会儿又是大胜关,莫不是寻人么?”段誉心底苦笑一下“还真被你说着了!”嘴上也不瞒杨过,便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段誉本想简单的说一下就罢了,心里也是不愿想这些的,可是说到越后面,便越觉得自己凄苦可怜,语嫣寻不到不提,自己竟在这世上没一个亲人!声音也渐渐哽咽,最后竟又有些不能自持,幸好想起黄蓉赠给他的玉箫,便拿在嘴边,吹响了那曲碧海潮生。
杨过何等聪明,即使听了大半也能猜到后面都发生什么,还未待安慰段誉,却又听到这段箫曲,不禁也起了情思:对自己身世从来不明,只知父亲早亡,死于他人之手,至于怎样死法,仇人是谁,即是自己生母也不肯明言。待到母亲去世,这世上也没人疼他,不对,还有姑姑,可再一想到小龙女如今还不知身在何方,又是一阵伤怀。
二人自此不再说话,伴着婉约轻柔的箫声,一夜无眠。
却再看那郭靖黄蓉的屋子,两人同被而卧,声声细语。只听郭靖说道:“芙儿的终身大事,自然不能轻忽。但过儿年纪还小,少年人顽皮胡闹总免不了的。在全真教闹的事,看来也不全是他错。”黄蓉却道:“他在全真教捣蛋,我才不在乎呢。你顾念郭杨两家祖上累世的交情,原本是该的。但杨过这小子狡狯得紧,我越是瞧他,越觉得像他父亲,我怎放心将芙儿许他?”